裴月不知道，是不是出轨的男人，都有两部手机。

　　席衍洗澡的时候，他的情人发来一张自拍。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长相清秀，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贵气衣裳，所以显得有些局促。

　　【席先生，谢谢您的生日礼物。】

　　裴月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泛酸。她一直知道席衍身边有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孩子，心痛之外她也惊讶丈夫的喜好。

　　她想，真是抱歉，看见了席衍的秘密。

　　背后传来浴室门拉开的声音。

　　片刻，席衍带着一身水气出来，雪白浴衣包裹着壁垒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膛，英挺性感。

　　“还要看多久？”

　　他抽掉裴月手里手机，睨她一眼，便开始穿衣服。

　　他的神情间，没有一丝被妻子戳穿的窘迫。裴月清楚，他的底气来源于经济，因为裴月是被他养在家里的，即使婚前她也曾是国内知名小提琴手。

　　裴月没跟他计较那张照片，她也计较不起。

　　看出他要出门，她连忙开口：“席衍，我有话想跟你说。”

　　男人慢条斯理地扣好皮带，看向妻子，大概是想起方才她在床上逆来顺受的柔弱姿态，不禁哼笑：“又想要了？”

　　但这亲昵，也不过是狎玩。

　　他从未将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娶罢了。

　　席衍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块百达翡丽男表戴到手腕上，语气浅淡：“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裴月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席衍，我想出去工作。”

　　出去工作？

　　席衍扣好表带侧身看她，看了半晌，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

　　裴月追过去，姿态放得很低：“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拉小提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

　　在他心里，裴月就像是一株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席衍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地离开，裴月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着问：“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席衍脚步一顿：“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她们知道先生太太感情一般，于是当了这个传声筒：“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另外，刚刚公司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裴月跪坐在沙发上。

　　半晌她才回神，轻声说：“手洗吧！”

　　因为席衍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所以席衍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裴月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席衍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裴月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她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

　　她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席衍。

　　但席衍依然不爱她。

　　裴月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去年她娘家倒了，哥哥被指控人在看守所，她的爸爸突发疾病每月所花都不止十万，每次回家沈姨都抱怨她从席衍这里拿得太少。

　　“他是席氏医药集团总裁，身家千亿……裴月你跟他是夫妻，他的难道不就是你的吗？”

　　裴月苦笑。

　　席衍的怎么会是她的？

　　席衍不爱她，平时对她很冷淡，他们的婚姻只有性没有爱，他甚至不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每次同房他都会提醒她吃药。

　　对，她得吃药。

　　裴月摸到药瓶，倒出一颗木然吞下。

　　吞完药片，她轻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是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全是18岁的裴月对席衍满满的爱恋——

　　六年，她爱了他整整六年！

　　裴月蓦地闭上眼睛。

　　……

　　裴月没等到席衍回来，周五晚上，裴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裴家长子——裴时宴，因为裴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裴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裴月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席衍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席衍给她发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还在H市，有事的话找秦秘书。】

　　裴月再打过去，这一次席衍接听了，她连忙说：“席衍，我爸爸……”

　　席衍打断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裴月，你在听吗？”

　　……

　　裴月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新闻。

　　【席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

　　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笑得清纯可爱，而她的丈夫席衍，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

　　裴月轻轻眨眼。

　　良久，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席衍你在哪儿？”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裴月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席衍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跟席衍联系上没有？裴月，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席衍帮……”

　　沈清的话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裴月我就不信，当年席衍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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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裴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裴月……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席衍闹。”

　　裴月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席衍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席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裴月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席衍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席衍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裴月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席太太您得先申请，让席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席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裴月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席衍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席太太当得多可悲！

　　裴月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裴月你是不是疯了？”

　　裴月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裴月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席衍离婚。

　　三天后，席衍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席衍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裴家的事情，席衍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裴月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席衍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裴月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席衍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裴月没有说话。

　　席衍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裴月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席衍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裴月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席衍，五官英挺，气质矜贵。

　　一件浴衣，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

　　裴月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地说：“席衍，我们离婚吧！”

　　席衍明显一愣。

　　他知道那晚的事情裴月肯定是不高兴了，后来他知道裴家出事也在第一时间让秦秘书赶去医院了，只是裴月没有接受。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他，过去她都很柔顺。

　　席衍侧身从茶几上拿了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含在唇上，低头点上火。

　　片刻，薄薄烟雾缓缓吐出。

　　他淡声开口：“前几天你说想出去工作，怎么……才过几天你又闹离婚？”

　　“席太太当久了，想出去体验生活？”

　　“裴月你出去看看，外面多少人拿几千工资都要加班加点、看人脸色，裴月，你住着2000平米的别墅当着席太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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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无情又凉薄。

　　裴月终于忍不住了，她颤着嘴唇恍惚一笑：“席太太？有我这样的席太太吗？”

　　她忽然起身，将席衍拉到衣帽间，哗的一声拉开柜门。

　　里面是一整排首饰柜，但全都是上了密码锁的。

　　裴月不知道密码，这些归秦秘书管理。

　　裴月指着那些，笑得自嘲讽刺：“有哪家的太太哪怕用一件珠宝，都需要向丈夫的秘书报备登记，有哪家的太太用每一分钱都要向丈夫的秘书写申请单，有哪家的太太出门，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席衍，你告诉我，席太太就是这样当的吗？”

　　“是，我家倒了，你每月会补贴给我十万。”

　　“可是，每一次接过支票，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廉价的女人，只是供人发泄过后的恩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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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衍冷冷地打断她：“你是这样想的？”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有像你这样不懂取悦男人的廉价女人吗，连叫都不会，只会像小奶猫一样乱哼！想要离婚?……你觉得你离开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裴月被他捏得生疼，抬手想把他拨开……

　　下一秒，席衍捉住她的手，目光冰冷盯着她空空的无名指：“你的婚戒呢？”

　　“我卖了！”

　　裴月语气悲凉：“所以席衍，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席衍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个夜晚，如果没有看见那漫天的烟花，或许她还会自缚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许多年。

　　可是她看见了，她不想跟他过了。

　　或许离婚以后，会比现在要苦，会像席衍说的那样为了几千块看人脸色，但是她不后悔。

　　裴月说完，轻轻抽开自己的手。

　　她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席衍脸色难看，盯着她孱弱的背影，他从未想过裴月会有这样叛逆的一天，竟然这样义无反顾地说要跟他离婚。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

　　下一秒，裴月被他抱了起来，快走几步把她扔到了床上。

　　席衍修长身子压住她。

　　他的脸紧抵着她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灼热而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

　　半晌，他的薄唇移到她耳后软肉危险轻喃：“你跟我闹，不就是因为白筱筱？裴月，坦诚一点不好吗？这个席太太不是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吗？怎么……现在不想当了？”

　　裴月在他身下颤抖。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当年的事，是她做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又或许是因为她柔弱的姿态，总之，席衍忽然就来了兴致，他盯着她的眼神染上深意，随即就捏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一手探过去松开她身上的真丝睡衣。

　　裴月很美，身子更是晶莹剔透。

　　席衍不碰还好，若是碰了没有两三回是绝对收不了手的，他吻着她细嫩的脖子，将她双手按在身子两侧，十指相扣。

　　他在床笫间向来强势，裴月往往反抗不了，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来。

　　但现在他们要离婚了，怎么还能做这种事情？

　　“不行，席衍……不行……”

　　女人声音震颤，在床第间显得尤其柔弱，如墨乌发更是铺了满枕，美得让人想撕碎占有。

　　席衍抵着她软嫩的红唇，肆意侵占，一边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我们还是合法夫妻，怎么就不行了？每次弄你你都说不行，但是哪次是真不行了……嗯？”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何况，裴月在他身子底下一副软玉温香，即使席衍不爱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这副身子的。

　　他理直气壮，正要占有。

　　裴月手紧抵着他的肩，气息微乱：“席衍，这几天我没吃药，会怀孕的。”

　　闻言，席衍停了下来。

　　他再怎么想要，也没失去理智，在他跟裴月的这段婚姻里他并不想弄个孩子出来，至少现在他没打算要。

　　半晌，他嗤笑出声：“看来这几天你想得挺多！”

　　她这点儿反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席衍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个未拆封的小盒子出来，上面印着三个英文字母。

　　正要拆开，手机响了！

　　席衍没管，单手拆着小东西，俯低了身子跟裴月接吻，裴月不肯摆动着脑袋想挣脱他……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终于，席衍不悦地接起来。

　　对面是他的母亲席夫人。

　　席夫人语气淡淡：“席衍，你奶奶不舒服，你回来看看她！对了，把她也带过来，你奶奶说想吃她做的莲藕粉糕。”

　　约莫是老的小的，席夫人都不喜欢，所以态度冷淡。

　　席衍一手按着裴月的身子，黑眸居高临下睨着她……他似乎是斟酌了下，跟手机那边说：“我一会儿就带她过来。”

　　挂上电话，他起身着衣：“奶奶病了，想见见你……你就是想闹也等回来再说。”

　　裴月无力瘫软在床上，半晌，她亦起身默默着衣。

　　席衍拉上裤链后，睨一眼裴月纤细的背影、还有床头那一盒未拆的杜蕾丝，薄唇微抿了下先出去了。

　　裴月下楼时，席衍坐在车里吸烟。

　　此时天际只剩最后一丝暮色，光线昏黄暗哑。

　　裴月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衣，下面配了条同样面料的黑色长裙，长及脚裸，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小腿，晶莹剔透的。

　　她想坐后座，席衍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裴月没得选择，默默上了车。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别墅大门，席衍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看着路况，偶尔看后视镜时会睨一眼裴月。

　　结婚三年，裴月极少坐他的车，现在想离婚自然不想说话。

　　两人都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一处庄园别墅，黑色雕花大门打开时，整间别墅的灯光亮起，宛如白昼。

　　车停下熄火，席衍侧身注视裴月：“奶奶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知道该怎么说。”

　　裴月打开车门，声音冷漠：“你放心。”

　　席衍盯着她的背影一会儿，下车快走几步，捉住了裴月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随即他就拽紧她的手掌：“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裴月手指微蜷，总归没再挣开。

　　大厅里，席夫人正候着他们，看见他们牵手进来不禁微微蹙眉，但随即就淡声说：“郝医生才走，你们去看看。”

　　说完，她看着裴月。

　　裴月叫了声妈，好半天，席夫人才勉强应了声。

　　若是平时裴月必定失落，但现在她连席衍都不在意了，又怎么还在意这个……耳边传来席衍的声音：“我们去看望奶奶。”

　　进了卧室，果真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歪在床边直哼哼……看见席衍带着裴月过来一双老眼立即亮起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我们小月盼来了。”

　　席衍把人往前一推。

　　他倾身贴着老太太的耳说：“知道您身子不痛快，这不把人给您带来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

　　但她却佯装听不清楚，伸长耳朵大声问：“什么？你跟小月在造孩子？……席衍，还是造孩子要紧，我一把年纪了不打紧的。”

　　明知道老太太故意，席衍还是睨一眼裴月。

　　裴月不陪他秀恩爱。

　　她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起身了：“我去做莲藕粉糕。”

　　她离开，老太太笑容垮了，身子往后一靠。

　　“席衍，那个白筱筱怎么回事儿？平时照顾些就算了，还放什么烟花，小心你媳妇儿吃醋跟你闹。”

　　“小月家里你也上点儿心，别跟没事人一样。”

　　“再这样冷淡，人可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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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衍应付几句，没有解释烟花的事情，或许是秦秘书的手笔吧！

　　聊了好半天，裴月做好点心过来。

　　席衍看过去，即使做过家事裴月身上衣服仍是平整光滑，整个人看着端庄美丽，简直就是贵妇典范。

　　他一时有些索然无味。

　　席老太太却很喜欢，她尝了口点心说了重点：“席衍你再过两年就３０了，你那一圈儿的发小都抱两个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抱个重孙子？”

　　裴月没有出声。

　　席衍看她一眼，捏起一个莲藕粉糕轻轻把玩：“小月年纪还小，还是再玩两年吧！”

　　老太太心如明镜，只是不好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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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席宅吃的饭，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席衍扣上安全带，侧身看了裴月一眼，裴月小脸别在一旁看着车窗外头。

　　幽光里，她的侧颜白皙柔美。

　　席衍看了半晌，轻踩油门。

　　黑色宾利平稳行驶，两旁灯火不停倒退，他明显是想跟她聊点什么，所以车开得不快。

　　约莫五分钟后，席衍淡声开口：“明天我安排人将你爸爸接到席氏医院，会有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治疗。还有……以后你想用钱就跟我说。”

　　他的语气挺温和，算是让步了。

　　他不爱裴月，也在意当年她算计自己的事儿，但是他并不打算换掉妻子……这对于他的生活还有席氏集团的股票，都会造成困扰。

　　习惯吧！

　　再说她相貌和身材都是顶尖的，至少在性方面，席衍觉得挺和谐。

　　想到这个，

　　前面路口红灯时，席衍睨了裴月一眼。

　　他扶着方向盘，继续道：“以后秦秘书也不会再到家里来，你那些珠宝就自己收着，我会跟她交代。”

　　裴月安静地听着。

　　车内冷气很强，她双臂抱着自己，才不至于冻得发抖。

　　她跟席衍当了三年夫妻，多少了解他的性格，说真的他这些让步算是恩宠了……按理她该感激涕零的，但她并没有！

　　他说了挺多也做出让步，可是他只字未提白筱筱，也就是说如果她接受他的安排，那么未来白筱筱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裴月累了，不想困在无爱的婚姻里。

　　她淡淡拒绝：“不用，我爸现在的医生挺好。”

　　席衍听出她的意思，她不接受他的示好坚持要离婚。他不禁也来了气：“裴月，别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协议的，离婚的话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快。

　　席衍耐心用尽，不再跟她说什么。

　　２０分钟后，车子驶进他们居住的别墅时，他把车子缓缓停下对门卫说：“把大门关好，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门卫狐疑才想问，

　　席衍已经把车开走，片刻，停在别墅前面的停车坪上。

　　车停下，裴月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咔”的一声，车内锁被席衍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