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正低头检查黎雨梦的状况,另一个女学生愤愤不平叫嚷:“怎么没有!我亲眼看到的!助教本来就崴了脚,被你这么一推,这下不会脱臼了吧?”
“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更不得了,快送助教去卫生院!”
黎雨梦好似疼得满头大汗,一边抽气一边说:“不怪嫂子,是我自己没站稳……嘶好疼!”
裴砚打横抱起她,大步迈向门口,路过时面无表情扫了宋知渺一眼。
宋知渺被这一眼里的失望刺得心脏抽搐,好像被钻出了血淋淋的大洞。
一群学生也赶紧跟上,临走前扔下奚落:“你这样恶毒的愚妇,等着教授跟你离婚吧!”
不知是谁出手狠狠推了宋知渺一把,她猝不及防,连退几步,撞到了一个收盘子的服务员,哐当一声摔在了一堆碎盘子里。
她感觉背后被碎瓷划出了伤口,小腹也一阵剧痛,有温热的鲜红液体缓缓流出,奋力喊道:“裴砚,救我……”
裴砚早已走远,也不知听没听到她的呼救,并未回头。
宋知渺眼睁睁看着人群散尽,缓了半晌,慢慢起身,找到路人求助,行尸走肉般被送到医院。
路上,她细数回忆,结婚三年,她生过不少病,进过不少次卫生院,裴砚没陪过她一次。
她危难困窘时向裴砚求助,每次都只有一句“等一等”。
以前她还会为他辩解,裴砚就是这样公大于私的人,他有他的崇高事业。
可他从不会让黎雨梦等。
从今天起,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裴砚就是对她没感情,所以不在乎她,看不到她。
接诊她的医生是白天那位,见她一身狼狈很是意外:“不是去找你丈夫商量保孩子?怎么弄成了这样?也太不顾身体……”
宋知渺苍白着脸色平静打断:“没关系,不要孩子,这是我和我丈夫的共同决定。”
话音未落,裴砚突然出现在门口,疑惑不解:“什么决定?”
医生刚要开口,宋知渺就用眼神阻止了他。
他只好叹了口气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宋知渺看着裴砚,面色不改的轻声说:“没什么,就是我落水受寒一直没好,先不要孩子了。”
裴砚没起疑,安慰道:“孩子的事,不着急。”
他接着语气温和的对她说:“你从小无人教导,思想难免偏激,刚好养养身体,也改改性子。”
“这点你应该跟师妹多学学,她豁达大方,已经表态不会怪罪你,但你最好还是去给她道个歉。”
宋知渺眼眶酸涩,停下脚步。
和他结婚多年,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因为自己是孤儿没人教养,所以他问都不问就把这个罪名按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