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渺眼前一黑，脸上火辣辣的疼，摇晃几下才站稳身子。

只见裴母满脸怒容斥责：“黑心肝的妒妇！当初耍心机嫁给我儿子，现在出手害他师妹，你就是见不得阿砚半点好是吧？”

宋知渺捂着脸忍不住辩驳：“我没有……”

裴母强势，甩手又是一个巴掌，接着数落：“没有什么没有？你就是个祸害累赘！阿砚和他师妹本来两情相悦，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连孙子都抱上了！”

“一个乡下野丫头，要身份没身份，要才学没才学，人品还低劣，阿砚说得对，他当初就不该救你，后来也不该娶你！”

这些刻薄的话，宋知渺早已听得耳朵起茧，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干脆一耳进一耳出。

直到最后一句直直刺进她心间，她抬头怔怔望向裴母：“裴砚，真这么说过？”

裴母冷哼一声：“这还有假？阿砚三天两头不回家，还不是因为看到你就烦心！”

心里仅存的一丝期望被碾得粉碎，宋知渺眼眶一红，咬紧了嘴唇。

裴母还想骂几句，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听筒，又喊宋知渺过去，放低了声音叮嘱：“阿砚的电话，别哭哭啼啼的，好像我怎么欺负你了似的。”

宋知渺狠狠眨了眨眼睛逼退泪意，接过听筒，开口嗓音却有点哑：“喂？”

耳边响起裴砚清润悦耳的声音：“是我，师妹和大家有一些忌口，差点忘了告诉你。”

接着他开始如数家珍一般报出黎雨梦的忌口喜好，大大小小几十点，宋知渺不得不找了个本子记下来。

电话那边间或还传来裴砚学生的怪声起哄。

“教授好了解助教啊！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呢！”

“师母虽然没文化，至少做饭这件事肯定不会搞砸的吧？”

“少瞧不起师母，好不容易有个能在教授面前表现的机会，她怕是铆足了劲要使出看家本领吧！”

学生声音越来越大，裴砚才不轻不重对他们说：“好了，小点声。”

接着他再三和宋知渺确认：“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结婚三年，裴砚对自己的了解能有对黎雨梦的十分之一吗？宋知渺忍不住走神了一瞬，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简直自取其辱。

最后是黎雨梦接过电话，温温柔柔地说：“这回麻烦嫂子了。嫂子别多心，师兄这个人长情，照顾我都是习惯，等以后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他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好一个软刀子戳心。

宋知渺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疼痛。

裴砚长情，而她晚来了一步，所以再怎么也比不过黎雨梦和他的感情深厚。

电话挂断，临近中午，裴母早已离开，宋知渺收好记事本，迈步却先走向了书房。

书房平时只有裴砚自己进出，宋知渺曾提出想帮他整理打扫，被裴砚拒绝：“你又不懂，别添乱了。”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书房，只见书桌上除了历史文物相关的书籍，还摆着一个装了裴砚和黎雨梦合照的相框。

宋知渺自嘲一笑，找出纸笔，起草了一份离婚申请报告，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件事，她才进了厨房，麻木熟练地洗菜切菜，快速做好几份营养餐装进保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