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可我竟然没有消失。

我的灵魂从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中飘出来，在半空中麻木地看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天光将亮前，几个男人终于从我身上离开。

其中一人踢了我一脚，“装什么贞洁烈女，全程就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没意思！”

另外一人啐了我一口，抽出5角钱扔我身上，“还装死！给你钱，够了吧？你也就值这点了！”

他们勾肩搭背地离开，不远处的手机已经被砸得稀碎。

上面还沾着我的血。

我鼻尖泛酸，刚想飘下去合上尸体瞪大的眼睛，意识却被猛地拉扯。

一晃眼，我已经回了家。

妈妈正在哄着姐姐吃药，“小渔乖，好好把药吃了。”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妈妈给你买你喜欢的那条项链，你不是早就想去杭州玩儿了吗？爸爸已经请好假了，明天就可以过去。”

姐姐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妈妈，昨天是不是小妹的生日？”

“你给小妹买项链吧，带她出去玩儿，她想去游乐场，她还没去过呢，她工作好辛苦的。”

我心脏一阵酸涩。

她已经全然忘记了昨晚我打来的求救电话和她撒的慌，又恢复了平时好姐姐的模样。

妈妈心疼地摸着她的长发，“还是我们小渔最乖。”

“你处处体贴你妹妹，哪儿知道姜满那死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

爸爸犹豫片刻，开口，“你别老是这么说，小满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

我一怔，眼眶都跟着泛起红来。

原来爸爸，你也知道吗？

你也知道我的委屈，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肯将爱分给我哪怕丝毫？

“什么委屈？！”

妈妈冷声道，“这不都是她应该做的吗？当初要不是为了保护她，小渔怎么可能会被拐卖！”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找到她时她的样子，像条狗一样被拴在地洞里，吃东西只能跪在地上用手抓，像猪一样拱食......她还因此患上了这个怪病......”

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爸爸叹了口气，“这哪儿能全怪小满，是我们没看好她们姐妹。”

妈妈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妈妈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姐姐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小渔！我的小渔！”

妈妈急忙去抱住她，却听见姐姐哽咽着说，“妹妹......”

“小妹，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你不要嫌弃我......”

我连连摇头，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

可妈妈却瞬间勃然大怒，“这就是你说的，不能怪她的姜满！”

“她是人吗？她怎么能对她的亲生姐姐说这种话！难道她姐姐是自愿得这种病的！”

“要是早知道她是这种灾星，没良心的东西，我就不应该生下她！！”

她气得团团转，然后一拍脑袋，阴狠道。

“我立刻就给老李头打电话！让他立刻把这死丫头领过去！”

“她这样的畜生就只配嫁给那个老鳏夫，能拿她换5万块钱，给小渔买特效药，也算是她发挥了最后一点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