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无绝对，除非，有人愿意将自身仙骨直接赠予她。

纵使在上天庭这等仙灵之气汇聚之地，纵使有天帝为其固定容颜，提升根骨，锁住胎儿不让分娩，但十年过去，苏裳仍是一事无成，非但仙骨不出，就连心，也在慢慢腐朽。

反观我，不论是肉身，还是元神，即便岁月流转万载，但还是如新生儿那般年轻，毫无变化。

苏裳动了贪念，她想一步登天。

不知她在何处打听到的，女娲造人之时，留了个特殊素材，其体内仙骨凡人皆可适用，且资质极佳，一旦移植，便可突破入上神之境，身化不朽，连带后人，位列仙班。

彼时的我不知，苏裳计划中的那个特殊素材，便是我自己。

当我孤身位于广月宫中，看到她倒在地上，小腹流血之时，我才反应过来当下不论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昊天直接以真身降临此处，他手里拿着苏裳刚刚才吃过的糕点，质问我，其中的堕胎仙药可是我下的？

而盛在其眸子里的怒火，仿若可以随时喷涌而出。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本被拿在手里的餐盒掉落一地，嘴里只喃喃道：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从没有想过在糕点里下药…”

“冕上，查出来了，这是我们在天后房间里，搜出来剩余的半包堕胎仙药。”

可不管我眼下说什么，在由昊天身后若干黑衣仙卫呈现的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昊天哥哥…”苏裳气若游丝，眼神中尽是恳求：“保住…我们的孩子。”

说完这些，她就昏死过去。

一时间，昊天周身温度骤降，他抱着苏裳站立起身，撞开我直接走向门外，语气森冷：

“白素素德不配位，贬去天后之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天牢里可真冷啊，但那种自元神深处滋生出的寒冷，才真是击溃人心。

苏裳最终还是没有醒来，她腹中的胎儿，若母体不可蜕变出仙骨，大抵也凶多吉少。

我满怀期盼的等着昊天查明真相，但盼来的，唯有绝望。

他亲自来天牢行刑，曾经我最爱的人，曾经我陪着度过万载岁月的人，今日亲自操刀，剥离出我的仙骨。

那种恍若将我身体撕碎的痛楚令我此生难忘，没有仙骨的仙，已然不配被称之为仙。

我鲜血满身，奄奄一息地趴在天牢那尽是污浊的地面上，眼睁睁看着他将我的仙骨，打入苏裳体内。

昊天怀中揽着苏裳，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素素，这是你与她的果报。”

“今日，我替你还她。”

仙骨入体的瞬间，苏裳就叫耀眼的炽热光焰给吞噬，她长长的睫毛轻颤。

她在重获新生，作为仙的新生。

而我则是在感知自己神位与生命的不断流失。

昊天仍紧紧地抱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期待，还有那被极好掩饰的点点爱恋。

“昊天，你我夫妻万载，就从未信任过我是冤枉的吗？”

昊天身形顿了片刻，旋即便用他贯来沉稳的声音轻语：

“我只信我查出的，以及我看见的。”

诸位神君赶来之时，我已然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昊天凄惨一笑，旋即神识堕入无尽黑渊。

昊天，共伴万载，你从未信我。

我是如此期盼自己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3，

我终究还是没能死成。

苍岚神君从下界带回一只白毛小兽，原本是要给他的坐骑当媳妇，可谁想那小东西是公的，非但瞧不起神君那颇有道行的火麒麟，还一口咬断了人家后腿。

小说《诛仙台下，霜重月华孤》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