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珩签字从警局领出来的路上。

我突然开口，“温珩，我们离婚吧。”

“洛瑶，开玩笑也得有个度。”

我看着挡风玻璃上不断掠过的路灯，突然笑出了声。

“我是认真的。”

“温珩，”我转头直视他紧绷的侧脸，喉咙发紧，“我们放过彼此吧。”

……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兰博基尼猛地停在路边，我的身体因为惯性狠狠前倾，又被安全带勒回座位。

“理由。”他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声音里压着暴风雨前的平静，“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我指着后视镜里那辆跟了我们三个路口的宾利：“不用我说，马上就会有人给你答案。”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数到二时，宾利的车门已经打开。

那抹纤细的身影已扑到车边。

“瑶瑶姐！”夏兮眼眶通红，带着浓重的鼻音凑近车窗，“温总下午要见大客户，我才提议帮他回家取那份紧急合同！我真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了，更没想到你在家休息，会把我当成小偷报警……都是我的错！求你别和温总置气！”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你打我吧！出出气！”

“洛瑶！”温珩的呵斥像冰水兜头浇下，“你的教养呢？喂狗了？”

我用力抽回手，只觉得荒谬透顶。

看，我坐在这里，呼吸都是错。

我深吸一口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声音清晰而疲惫：

“温珩，”我看着他，“这就是理由，我们离婚。”

推开车门，夏兮眼底那丝来不及掩饰的窃喜被我捕捉。

我对她扯了扯嘴角：“恭喜你，夏特助。这些年无孔不入，终于要得偿所愿了。温珩，我不要了。”

刚转身，手腕被温珩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痛传来，旧伤被牵扯。

“洛瑶！你闹够了没有！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一出，我损失了至少八位数的单子！就因为你一个电话说害怕，我扔下正在谈的合作方冲过来！结果呢？你把我的特助送进派出所了！她处处维护你，劝我多体谅你！你呢？不识好歹！”

我疼得皱眉，手腕一片刺目的红。

“放手！”我厉喝，猛地挣脱，反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温珩！我也忍你很久了！”我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在一起九年，争吵、冷战、和好，循环往复。

可哪怕是最歇斯底里的时刻，我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我告诉你！我急性阑尾炎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在陪她的宝贝布偶猫做绝育！我加班深夜被猥琐男尾随到家门口，你在陪她看迪士尼的烟花秀！每一次，每一次你选的都是她！今天？”

我逼近一步，字字泣血：“你告诉她我们家大门密码！让她在我吃了药昏昏欲睡时闯进卧室拿你的破合同！报警后，你第一句话不是问我怎么样，是逼我签谅解书！”

“温珩！那一刻我们就完了！”

温珩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不自在：“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李董的局我能推吗？让兮兮取合同是权宜之计！你非要闹得这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