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川脸色惨白，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去了卫生间。

洗了一把脸后，他沉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究竟是谁？”

突然，镜子里他的脸上染上一抹化不开的悲伤，语调轻缓：“我是另一个你，你刚才不都看完了我的一生吗？现在该轮到我看看你这辈子的经历了。”

“段奕川”彻底掌控了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这辈子的所有记忆。

他脆弱地强撑着洗手盆，脸上满是嘲弄。

原来，上辈子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为了姜乔报复了姜弦歌无数次，这一辈子，姜弦歌应该是重生了，因此不再选择送走姜乔，而是彻底放弃了他。

可这辈子却是他和姜乔伤她最深。

姜乔从来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段奕川”很清楚这一点，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那样陷害姜弦歌。

要是上辈子姜弦歌没有将姜乔送走，说不定会姜乔还会陷害姜弦歌，让她一尸两命。

光是这么一想，“段奕川”就心痛到难以呼吸。

整整两辈子，他欠姜弦歌的太多太多了，要怎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呢？

“段奕川”几乎想不出办法来。

他心里无比地绝望，默默地让出了身体的控制。

重新掌控身体的段奕川恨不得将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抽离出来，千刀万剐！

这辈子他是有错，但远远不及上辈子的错误严重。

他甚至都不敢想，上辈子的姜弦歌该有多痛苦。

“呵呵，难怪……难怪她会对我那样疏离，难怪她会对姜乔那么大度，大度到都丝毫不在乎我对姜乔的宠爱，大度到能相信我那些拙劣的谎言和解释……”

段奕川自嘲一笑，心里苦涩至极。

无穷无尽的后悔和痛苦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要是从一开始，他就直接拒绝了姜乔的接近，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啪的一声，段奕川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像是在打自己，又像是在对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发泄。

双倍的痛苦萦绕在他们心头，挥散不去。

然而，空姐敲了敲厕所门，善意地提醒：“先生，飞机很快就要着陆了，请尽快从厕所出来，谢谢配合！”

段奕川冷着脸打开门，回了自己的位置。

都没有注意到空姐看他的惊诧眼神。

飞机逐渐降落，A国到了。

段奕川坐车赶去姜家。

姜家别墅外，段奕川按了好几下门铃，终于有人来开门。

姜小叔认出他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立马要把门合上。

“等等！小叔，我有话想找你说！”

他不顾一切地用手挡住即将合上的门，即便手被夹得青紫了，都丝毫不在乎。

姜小叔松开门把手，冷哼一声：“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滚吧！我家不欢迎你！”

段奕川拧了拧眉，没有办法，强行挤了进去。

“小叔，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对不起弦歌，所以我是特地来这里想询问你弦歌的下落，跟她当面道歉。”

“她想打我骂我怎样惩罚我都好，只要她别这样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