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爷俩吃完晚饭，我赶紧刷碗、洗衣服、洗地毯、擦桌子、擦地。

刚准备坐下来歇歇，儿子拿出上周答案卷子。

分数有些难看。

上初中住校后缺少家长看管，沾上了不少坏习惯。

即使每周都花时间跟他谈心，也收效甚微。

成绩下滑也是必然。

顾臣远数落我：

“都是你从小娇惯，基础没打牢，现在课程难了就现了原型！真不知道你这十几年，拿儿子做借口赖在家里一天天都干了些什么！”

“一分钱不赚，儿子还被你养成这样！真是废物一个！”

顾臣远从不对儿子严厉，每次儿子犯错，挨骂的都是我。

都是我没教好。

儿子脸上也毫无愧色。

“学校要组织休学游，去新加坡，一周三万，给我拿钱！”

想到家里现在的情况，我拉住儿子的手。

“小哲，新加坡你小时候去过了，这次就先不去了好不好……”

“凭什么不让我去！”

顾宇哲用力甩开我的手，转向顾臣远。

“爸，我要去！你说过，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对吧？”

顾臣远赞许地点头：

“我就说虎父无犬子！儿子，集体活动当然要参加！”

接着他对我说：

“这三万，按照AA制协议，我们一人一半，你抓紧把你那一半转给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想起从上个月儿子上初中后，顾臣远便跟我提出以后家里所有的费用AA制。

“方姝月，儿子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以后要补课、要留学，我一个人赚钱太辛苦了。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便宜也该占够了吧？以后家里所有的开支，咱们平分！”

儿子也说：

“妈，你在家做了那么多年寄生虫，也该自食其力了！多学学林慧阿姨，工作生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林慧是顾臣远的女秘书，精明干练，人也漂亮，顾宇哲很崇拜她，把她当成“女神”。

我被儿子的话深深刺痛。

想到网上看到的说法，孩子会崇拜赚钱的父亲，鄙视放弃事业全心照顾他的母亲，甚至认为母亲是在“吃白食”。

我咬牙答应了顾臣远的要求。

离开职场十几年，重新找工作并不顺利，我只能一边送外卖跑代驾打零工赚钱，一边投简历。

明明顾臣远的收入是我的十倍，我却和他平摊着家里的所有开支。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没想到意外突然降临。

想到包里那张检查报告，我内心更沉重，斟酌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