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棠诗身后的门开了，传来墨青佑诧异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棠诗回眸，就见墨青佑一身玄紫暗纹锦袍站在门口。

“你的侍女说你七情毒发作。”

她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痕：“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墨青佑的面上却覆上一层寒霜。

“我没让侍女去找你。”

下一刻，柳青依身着薄纱寝衣走出，脸色绯红地看着墨青佑。

“是我让侍女叫她过来的，只是我没想到师兄你会和我……”

柳青依顿了顿，又说：“不过既然你夫人已经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要离开。

墨青佑却拉住了她的手腕，眼中划过歉意。

“青依，往后你才是国师府的夫人，她只是一个妾。”

他目光漠然看向棠诗。

“你回去吧。”

棠诗攥着手中的那一滴伤心泪，此刻眼底没了一丝情感。

“好，我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这座院子。

墨青佑看着她的背影，心底莫名烦躁。

回到南明苑，天色已经亮了。

这一夜，棠诗太累了。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却又被外面的喧嚣吵醒。

她穿衣起身。

发现南明苑已经被布置了一通，挂满了红绸。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岐山有苏氏的九尾灵狐，到了人间，也只有给我做奴隶的份。”

棠诗抬眼，就见柳青依一袭蓝衣走了进来。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柳青依眸中都是冷意：“我是来告诉你，别以为师兄让你留下来做妾，是对你还有情。”

“不过是五日后，我身为祭司的天雷劫将至，有你这个妖在府里正好替我挡劫。”

听到这话，棠诗掐紧掌心。

难怪墨青佑那么讨厌她，也不愿意休妻。

棠诗唇角勾起嘲讽：“柳青依，人间的祭司当久了，你别忘了自己是岐山的一条蛇妖，你不怕墨青佑发现你的真身吗？”

柳青依没有意外，她冷笑道：“我为何要怕？”

“你不知道吧，华朝国师一旦爱谁，就会被爱欲蒙蔽，看不清对方真身。”

棠诗怔愣一瞬。

原来柳青依的蛇妖身份一直没有暴露，是因为墨青佑爱她。

柳青依靠近她，冷笑道。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就是从我这里偷来的，也是时候该还给我了。”

棠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冷不热地回：“很快你就能如愿。”

眼泪集齐了，她很快就可以飞升上界离开。

柳青依虽然不明白棠诗的意思，但嘴上却说。

“你知道就好。”

而后，她离开了南明苑。

她走后。

窗台上的雏菊气得叶子直抖：“夫人，这蛇妖这么嚣张，难道国师真的变心了吗？”

棠诗听到它的话，心下黯然。

“墨青佑不是变心了，他是从未爱过我。”

这话一出，雏菊语气落寞：“我记得，国师明明说过会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棠诗抬眼望向窗外，眼中一片苍茫。

“一生一世很长，我本就不该当真的。”

就在这时，棠诗耳畔忽然响起了姐姐的从神界传来的声音。

“阿诗，你集齐了七滴情泪，三日后子时便可飞升。”

“一旦飞升，你与人间的一切再无相见之日，好好与他们告别吧。”

棠诗沉眸，回：“我知道了。”

用过午膳后。

棠诗去了厨房，准备亲手做几样拿手点心，与在人间识得的闺中密友好好告别。

一进厨房。

却看到一脸清冷矜贵的墨青佑，站在灶火前，熟稔地起锅烧油做饭。

看到这一幕，棠诗指尖轻攥。

成婚十年，她从未见过墨青佑踏入厨房一步。

也从不知道，他那双摆法阵掐仙诀的手，也会为人洗手作羹汤。

柳青依倚在他的身边，笑得娇俏。

“师兄，你有没有为棠诗下过厨？”

墨青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没有。”

“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过妻子。”

他漠然的语气，宛如一把利刃刺进棠诗心口。

短短一句话，就否定了他们的十年。

这时，柳青依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棠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