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魔族达成交易后，我按照魔族的要求，主动把萧明渊叫来了洞府。

我忍着心头呕血的怨恨，冲他微微一笑，平静说：“明渊，我想通了，爹娘已死，我的确不该执拗于过往。”

“你说的对，三界还有千千万万的生灵等着我去拯救，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早日归位。”

这话一出。

我以为萧明渊应该会很满意，应该会迫不及待杀了我，复活他的帝后清苑。

但他沉默了几秒，却说：“清芝，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可以陪你去完成。”

稀奇，他居然喊的是我的名字。

他已经很久没喊过我的名字了。

换作之前，我或许都会因为他喊的是我的名字而开心。

可现在，我对他只有恨。

我轻扯唇角，看向他眼底摇了摇头：“爹娘已经死了，我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我没有什么心愿……”

萧明渊的脸色变了变，他墨黑的瞳仁透着些我看不懂的深意。

看起来像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但我也不愿再去深究了。

片刻，他却伸手一挥，变幻出了笔墨来：“我曾答应过你，要和你画一副夫妻肖像画，我现在就为我们画一幅。”

我垂下眼眸，这久远的约定，我都快要忘了。

从前，我总缠着要与他找画师画夫妻肖像画。

那时候，萧明渊什么都依着我，唯独这夫妻肖像画这件事，他却总是说：“等以后。”

以前我不懂他为何要说等以后。

现在懂了，他要等以后，等他的帝后回来了，才有资格跟他并肩入画。

可现在他又为什么要跟我一起画夫妻画呢？

我现在不愿意了。

我用他拒绝我的话拒绝他：“不了，等以后吧。”

萧明渊眉头微蹙，想说什么，我却拔出了他的佩剑，主动把剑送到了他手里。

“杀了我吧。”

这次我没躲没避，闭上眼往下走了一步，甘愿赴死。

剑尖冰冷透寒，我等了很久，剑却迟迟没刺破我的心口。

我睁开眼，却看见萧明渊的手竟然在颤抖，我忽地轻笑：“帝君，怎么还不杀了我？难道是舍不得我死吗？”

萧明渊眸子颤了颤，他当然是想让慕清芝死的，毕竟只有她死了，帝后清苑才能归位。

只要她恢复帝后的身份和记忆，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误会。

但他这一剑，莫名刺不下去。

萧明渊蹙眉，准备收回剑：“清芝，今天不是吉时，我总觉得，这一剑刺下去，我一定会后悔——”

可他话没落音，我就狠狠朝他的剑尖撞了上去！

滚烫的鲜红的血，从我心口喷涌而出，滴落在他的手上，冰棺上，蔓延四周。

“慕清芝！”

他丢下了剑接住我，下意识想要用手来捂住我的血。

这一刻的萧明渊，仿佛不是那无所不能的帝君，而是像名普通无措的凡人，试图用手来捂住我的血。

多虚伪，多好笑。

萧明渊，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我想笑，可笑了一下，大量的鲜血就从我的嘴里呛出来。

我血红的双眸望向他，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畅快——

“萧明渊，你的直觉没错，你以后一定会为了今天这一剑后悔！”

说完，我的心口忽然爆发一股强烈的黑气，生生将萧明渊震飞！

“慕清芝！你做了什么？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魔气？”

萧明渊大喊，朝我冲来，却被黑气逼的不能靠近。

轰隆隆，天雷翻滚，精准朝洞府上空涌来。

在萧明渊惊慌的目光下，我用最后的力气，奔出洞府迎上了雷劫，泣血宣誓——

“我慕清芝愿以血做引，以身为祭，愿永生永世堕魔换取力量，我要天族覆灭！我要三界从此由我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