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才回到家里，此刻，林烨臣手里不再有钢笔，面色也恢复如常。

“臭死了！你能不能别老给我们家丢人！”王翠芬嫌弃地捂住鼻子，林烨臣直接进去洗了个澡，把全身上下，内里外面都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

等出来时，顾婷使唤他。

“我们要去百货大楼给程青挑钢笔，你开车送我们吧。”

“开不了，那是公车。”

在顾婷印象里，这是林烨臣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

她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林烨臣和昨天不一样了。

“那算了，那你一起跟过去吧，你钢笔不是坏了，到时候你也选一支。”

“但是不能太贵！”林烨臣面色平淡，没有说什么，在顾婷再三催促下，他才跟了上去。

到了百货商店，他们直奔文具区挑选钢笔。

“老板，有没有英雄牌钢笔？”“笔杆要选金属的，笔尖也要选粗一些的，这样方便书信，墨囊也要质量好的。”

顾婷一边细心挑选着，一边叮嘱售货员不要拿错。

顾婷挑着是英雄牌最贵的钢笔，她什么都要给程青最好的，钢笔也是如此。

她用心挑好后，和往常一样理所当然道。

“林烨程，程青考上了编制，这支钢笔你来买单，就当是你送他的礼物。”

三年了，顾婷无数次这样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付出。

这几年，他省吃俭用都不敢亏待了她，什么都选最好的买。

可现在，他不想再当这个冤大头了。

“我没钱。”

当众被驳了面子的顾婷脸黑得要滴出墨来，她咬牙切齿道：“林烨臣！你现在没工作，还背着处分，今天你不买这钢笔，就别指望我拿钱来养家！”林烨臣听得忍不住冷笑。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顾婷却死活不让他走，非要让他付钱，争执中扯烂了他衣衫。

周围人纷纷上前劝架，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程青趁售货员不在，快速偷了支钢笔藏在袖子里。

吵闹声引来巡视保卫科主任的注意，他冷着脸望过来：“竟敢聚众闹事，哪个单位的！去报警！让他们单位领导来领人！”程青慌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他还没正式上班，绝不能因为这事背上处分被开除，更不能坐牢。

慌乱中他藏在袖口里的还未拆包装的钢笔掉了出来，滚到顾婷脚边。

顾婷反应过来，脸色一白，猛然用脚挡住快速捡了起来。

“婷婷......我…我不想坐牢。”

坐牢。

这个年代，坐牢是能让全家都受牵连的污点。

程青明白，顾婷自然也清楚。

心烦意乱时，她注意到林烨臣的外套，赶紧上前把手里那支会烫手的钢笔塞进口袋里。

警察来的很快，保卫科主任板着脸把经过复述了一遍，就在警察掏出***上前抓人时，顾婷咽了咽口水举起手来指着林烨臣。

“报告！我不是故意闹事，是这位先生偷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