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机长女友沈桥楠地下恋五年，我甘愿做了她五年副机长。

在发现沈桥楠和她的前男友顾宇珩藕断丝连的那一刻，我知道这段感情该放弃了。

我主动申请单飞，做蓝天第一机长。

并选择了一条和沈桥楠的民航C919永不相交的新航线。

……

上海，蓝天航空基地。

“傅寒松，你已经为沈桥楠做了五年副机长，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往上晋升，今年你还要继续做她的陪衬吗？”

周局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晋升审批表递给我。

“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我们整个蓝航都希望你能成为蓝天第一机长，为我们的航天事业做出贡献，这几天你好好想一想，是继续做沈桥楠的副机长，还是把握这次机会单飞新航线。”

听到领导提及沈桥楠，我的眼尾微红了几分。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机长制服，我垂下眼帘，伸手接过审批表：“谢谢周局，我会好好考虑。”

晚上十点，半山别墅。

我回到家，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一室冷清。

看着玄关柜上自己和身穿机长制服的沈桥楠，与C919飞机的合影，我有一瞬恍惚。

整个蓝天机场所有的领导和同事，都以为我和沈桥楠只是飞机上的黄金搭档。

殊不知，我们在床上也配合默契。

从大学毕业进入航空空勤实习，和沈桥楠认识后，我们多次连手演练，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搭档记录传奇。

那个时候，沈桥楠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为了给我过生日，她安排520架无人机，在空中勾勒出我的画像庆生。

为了照顾生病的我，从不下厨的她会熬夜看视频，只为亲手为我熬一碗营养粥。

在沈桥楠一次又一次的攻势下，爱情的种子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为了和她长长久久在一起，也为了她的职业发展，我接受了地下情的提议。

白天，我们同飞一个C919航班，从浦东到旧金山，一起飞跃半个地球。

晚上，我们同睡一张床，她的吻从炽热到细密缠绵，带我解锁九九八十一招姿势。

明明从灵魂到身体都那么默契的两个人，可此刻回忆起来，我的眼神却越来黯淡。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

门锁传来‘咔哒’声。

“你还没睡？”

一身白色制服的沈桥楠从外走了进来，肩章上醒目的四道杠金光熠熠。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男士香水味拉回了我的思绪：“半夜飞多了还在倒时差，睡不着。”

最近我休了年假，没有和沈桥楠同飞。

沈桥楠没在意我憔悴的神色，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我。

“这次飞行回来给你带的礼物。”

我眸光微动，伸手打开。

锦盒中，是卡地亚最新款的钻石男表。

三个月前，我看中了这款预售手表，在飞机上随口对沈桥楠提了一句，她就买了回来。

的确有心了。

只可惜，我三天前在顾宇珩的朋友圈，已经看到了这个手表。

【傅机长眼光不错！卡地亚的这款男表寓意永恒！】

动态匹配的照片，是顾宇珩戴着手表对镜自拍，一身空乘制服衬托得他身材挺拔，手腕上熠熠生辉的钻石手表更是夺目。

那条动态下，机场同事还评论：“你和沈桥楠复合了吗，这个手表好适合你！”

顾宇珩回了一个笑脸：“不许乱猜。”

此刻看着锦盒中的钻石男表，我心底一阵发哽。

在一起五年，那一天我才知道，男乘务长顾宇珩原来是沈桥楠的前男友。

怪不得每一次机组聚餐，沈桥楠都要送顾宇珩回家。

而自己为了避嫌，只能打车回家。

如今给我买的手表率先出现在前男友手腕上，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自嘲一笑。

见我沉默，沈桥楠低声开口：“不喜欢？我找人排队了六个小时才买到首发。那天在飞机上你不是说很喜欢吗？”

我将锦盒合上盖子，低声喃喃：“现在好像没那么喜欢了。”

甚至对这个喜欢了五年的女朋友，也没那么爱了。

沈桥楠皱了皱眉：“既然不喜欢，下次给你买别的礼物。”

说完她就去浴室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底一阵酸涩。

下次给我买别的礼物，是不是也会让顾宇珩成为第一个使用者，还是会买一模一样的双份？

回笼思绪，我将视线落在被压在锦盒下的审批表，心底自嘲一笑。

这张单子我刻意摆在最显眼地方，却被沈桥楠直接无视。

这份不对等的感情，大抵从一开始便是自己错付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总部打了电话。

“周局，我愿意调任单飞新航线，但我要飞T028航线。”

听筒那端传来周局惊讶的声音：“T028航线和傅机长现在飞的C919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一旦选择这条航线，你们往后的飞行路线将永不相交，几乎很难再见面了，你确定吗？”

我紧紧捏着手机：“我确定。”

就算是这辈子再也不见，我也要选择这条航线。

周局叹了口气：“那好，我帮你递交晋升表，你做好工作交接，月底直接去青山机场飞T028。”

我眼底的光微微溢动：“好。”

放下手机后，我拿出笔，在晋升表上认真签下“傅寒松”三个字。

浴室门开，沈桥楠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她看了我一眼：“在写什么？”

“下次飞行的签派放行单。”我放下笔，将审批表折叠好后放到包里。

沈桥楠没有在意，而是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要是太辛苦以后不飞了也行，我养得起你。”

我心头一窒，望着这个爱了五年的女人，咽回了满腔情绪：“以后再说吧！”

在飞行这件事上，沈桥楠一直都知道自己为她牺牲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热爱飞行如同热爱自己的生命。

但今天，她竟然让我放弃飞行！

我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关系，还有十五天，我就能离开蓝天机场，也彻底地离开这个女人。

回到卧室，我刚躺下没多久，沈桥楠从背后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感受到女人身体的柔软，我身体微僵，正想将她推开。

沈桥楠的手就从我的衣摆里探了进去，柔软的指尖带着沁肤的冰凉，拨弄着我的心扉。

我打了个寒颤：“不要！”

一想到这个女人的手在三天前也和顾宇珩亲密接触过，我就极为排斥。

意识到我的抗拒，沈桥楠有些惊讶：“怎么了？”

我拂开她的手，随口编了个理由：“着凉了，肚子不太舒服。”

沈桥楠也没多想，红唇亲了亲我的耳朵，温柔手掌朝我的小腹捂了上去，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那我帮你捂捂。”

感受到她熟练的动作，我的眼眶渐渐湿润。

我能感受到沈桥楠对自己的在意和爱。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对前男友那么上心。

难道这么多年，她心底一直有个位置永远为前任留着吗？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起床时，沈桥楠正在穿衣服。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我下意识偏头看去，发现是顾宇珩发来的消息。

[桥楠，十八岁的愿望清单第三条：陪我去情人湖看荷花，我在入园口等你哦！]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口一窒。

上个星期，沈桥楠就答应了，等我休假时就去情人湖看荷花。

刚刚看她收拾打扮，还以为这个女人记得这件事，没想到是她和顾宇珩早就有约了。

看着她对着镜子里整理仪容，我下意识开口：“听说情人湖的荷花开了，今天一起去看吧！”

沈桥楠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今天和机组几个前辈约好了给实习生做培训，等下个星期，我再带你去吧。”

说完，她就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微红着眼眶，轻声低语：“下个星期，荷花就谢了。”

以前，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沈桥楠就会立刻陪我去。

就算是我忘记了，沈桥楠也一定会及时提醒我，并安排好一切行程。

可现在，记住的人是我，忘记的人却是她。

我蜷紧手心，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自己变得清醒。

只有十四天就要走了，到时候换个地方看荷花也是一样的。

沈桥楠走后，我起床吃早饭，看着客厅里那一整面的照片墙，心底又一阵淤堵。

墙上的照片全都是这五年来，我们一起走过各个地方、飞过各个城市时拍下的照片。

五年时间，数千张照片。

我从中精挑细选出来了一百张贴在了墙上。

有我们第一次合作飞C919航线时拍的合照，两人穿着白色机长制服，暗戳戳地当做情侣装秀恩爱。

有我们第一次亲吻时的合影，烟花烂漫下的拥吻，忘我而又动情。

……

足足一百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特殊的意义、都是我们曾经一起追过的风景。

当初沈桥楠看到我贴照片时，曾笑着说：“一百张照片象征着百年好合，也象征着我们的爱情百年不变。”

然而现在，她的爱意变了，这些照片也不需要挂在墙上了。

想到这，我颤着手，亲自将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照片从墙上一张一张扯了下来。

以后，山南海北，各自天涯。

做完这些，我忽然一阵疲惫。

我背靠着沙发休息，拿起手机打开了朋友圈。

上面第一条就是顾宇珩发出的动态。

[荷花虽美，但不及爱我的人能随叫随到。]

九宫格的照片，是满池开得浓烈张扬的荷花，最中间的一张，却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对着荷花比爱心的照片。

那只白皙的小手，一看便是沈桥楠。

我眼眶倏地一红，正要颤着手关掉手机，却看到微信传来了顾宇珩的语音消息。

我略微一顿，下意识点了一下。

“桥楠，轻点，太紧了……”

外放的语音，也随之传出女人娇媚的喘息。

我好似触电一般，将手机甩到地上。

我不敢相信，顾宇珩会给自己发这种东西；

更不敢相信，沈桥楠会和前男友看完荷花又去开了房！

既然沈桥楠将时间和爱都给了顾宇珩，那我也要将给她的爱通通收回来！

我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满满当当送给沈桥楠的东西，眼眸布满水雾。

每年冬天，我都会亲手给沈桥楠织一条围脖，说要围住她一辈子。

每个情人节，我都会精心为她选一个GUCCI的包包，说要永远将她拴在身边。

……

那时，当我将这些东西送给沈桥楠后，她总会欣喜的接过，然后虔诚的亲吻。

“我真幸福，能有这样好的男朋友，宝贝送的礼物，我一定好好珍惜。”

可现在，这些她说会好好珍惜的东西，我决定要全部都清理掉。

我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装进了收纳袋里，和之前的照片一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站。

剩下这些天，我会将和她的爱情记忆，全都慢慢丢掉。

天渐渐黑了下来。

我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分，沈桥楠还没有回来。

我洗漱完准备回房睡觉，门锁传来动静。

沈桥楠走了进来，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气息。

她脱下外套，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照片墙。

“寒松，墙上的照片呢？”

我蜷着手指，眼眸有些泛酸：“照片掉了，我就收起来了。”

说完，我就转身回了卧室。

沈桥楠愣了下，似乎觉得今天的我情绪不对劲，连忙追上来。

“掉了怎么不重新挂起来？”

看着她敞开衣领内密密麻麻的吻痕和抓痕，我垂下了眼：“钉子松了，再也挂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沈桥楠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看起来倒是松了口气：“那等我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重新将照片挂起来。”

说完，她就进了浴室。

听到里面传来的哗啦水声，我低声喃喃。

“照片可以重新挂，但感情却无法重来。”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第二天上午，沈桥楠离开后，我拿着晋升表去了蓝天机场。

刚进办公楼，就听到广播里的通知。

“请所有机组人员来会议厅集合，民航C919新任乘务长今日前来任职。”

闻言，我眉头微蹙，C919要换乘务长？

我加快脚步朝会议厅走去，刚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身穿白色机长服的沈桥楠和几位领导站在台上，清冷美丽。

台下一群空姐空少，身着统一制服，严谨优雅。

这时，为首的领导走了出来，从一众空乘中将顾宇珩招了上去：“欢迎顾宇珩成为我们民航C919的新任乘务长。”

周围掌声雷动，唯独我愣在人群最未处。

我没想到领导口中新来的乘务长，竟然是顾宇珩。

顾宇珩自然而然地走到沈桥楠的身边，拦住她的肩膀，笑着看向所有人。

“当年桥楠第一次做机长，我就是她的专属乘务长，如今时隔五年，我又成为她的乘务长，这就是缘分。”

顾宇珩话音一落，大厅内的掌声愈加热烈。

看着相视一笑的两人，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我默默地收回了泛红的视线，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厅。

没关系，反正还有十三天我就要走了。

他们旧情复燃也好，再续前缘也罢，自己既然决定放手，就要洒脱的离开。

下午，我将晋升审批表交给周局后，就回了自己的工位。

到时候要换机场工作，这里有关自己的痕迹和物品都要清理干净。

我正收拾着，听到外面传来同事小声的八卦声。

“我记得当年宇珩哥和傅机长在一起时，傅机长的初吻和第一次都是给了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傅机长对他还是难舍难分。”

“是啊，当年宇珩哥把傅机长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带她去看了一次极光后就分了手，别人看极光是浪漫，他们看极光是分手。”

“怪不得傅机长对初恋念念不忘，一直不找男朋友。下次我要是想和女朋友分手，也带她去看趟极光吧！”

听着谈话声渐渐远去，我的心跳却一声比一声沉重。

难怪沈桥楠可以对前男友随叫随到，原来是初恋刻骨铭心的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收拾办公室的个人物品。

刚准备打车回去，却遇到了乘务组的小刘对我打招呼。

“寒松哥，今天C919机组全体成员一起给宇珩哥接风洗尘，我们一起去吧！”

我正要拒绝，就直接被小刘拉到了车上。

……

尚食轩会所。

我到的时候，就听到前面两个同事一边聊天一边往包厢走。

“时隔多年，傅机长和宇珩还能聚在一起真不容易，当年宇珩被调去国外进修，傅机长差点放弃飞行随他出国，要不是当年领导拼命拦着，估计她的机长生涯也完了。”

“是啊，真不容易，想必这次宇珩回来，他们就能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了吧！”

听到他们的讨论，我蜷紧手指，任由指甲掐进掌心。

我为自己感到可悲。

五年时间，我原以为沈桥楠只为自己做过轰轰烈烈的浪漫事。

但实际上，早在我之前，沈桥楠已经为顾宇珩轰轰烈烈过了。

大概，自己与沈桥楠爱情里的所有浪漫，都是顾宇珩教会的吧！

想到这一点，我心底的苦涩蔓延成海。

等前面的同事进包厢后，我才缓步推门进去。

包厢内的同事三三两两坐着，将沈桥楠和顾宇珩围在中间。

顾宇珩看到我，立马扬起空乘式的职业微笑朝我走了过来：“你好，我是顾宇珩，你的前辈。”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我的笑容变得牵强。

他明明早就发微信挑衅过自己，此刻却装作第一次认识。

真是可笑。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听着大家继续围着顾宇珩寒暄，而沈桥楠也满心满眼都在他身上，根本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我无心继续坐在这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然而刚出包厢门，就听到顾宇珩对沈桥楠说：“桥楠，咱们的副机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呢，饭都没吃就走了！”

沈桥楠没有出声，但机组其他人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不用管他，这些年他一直喜欢傅机长，并为她做了五年副手，如今看到你和傅机长这么般配，他大概是嫉妒了。”

一阵唏嘘声响起，顾宇珩开口劝说：“别说这种话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

听到里面的对话，我扯了扯嘴角。

全机组都觉得沈桥楠和顾宇珩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我这个正牌男友，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可怜虫。

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天，我就会彻底离开。

我和沈桥楠之间的恋情也没公开过，自己会走的毫无负担。

我刚出包厢没多久，沈桥楠就追了出来，将我拉到没人的拐角处，低声责备。

“寒松，你不该就这么提前离席，宇珩毕竟是新同事，你这样让人很难堪。”

难堪？

不过是一场欢迎她前任回归的接风宴，自己怎么就不能提前离席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直接反问：“他到底是新同事，还是你的前男友？”

沈桥楠听到这话，莫名有些不安：“你都知道了？”

见我不说话，沈桥楠有些慌张地将我抱住。

“寒松，对不起，我和宇珩的确是有一段过往，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所以我才没有跟你特意提起，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你，以后的男朋友也只会是你。”

感受着沈桥楠身上的温度，我抬头看到她眼中的慌张。

确实，现在沈桥楠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一起五年，沈桥楠从没跟我提起过顾宇珩，也从没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闹过绯闻。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

沈桥楠心里曾经住过别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里腾干净了，只有我一人就行。

可通过顾宇珩的朋友圈，我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心根本就没有腾干净。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之际，一旁的拐角处突然传来顾宇珩的声音。

“桥楠！”

听到声音，沈桥楠抱着我的手倏地一松，迅速后退了。

看着沈桥楠紧张的样子，我的心忽的一揪。

自己这个相处了五年的现男友，到底是比不上顾宇珩这个前男友。

我退开几步：“你去吧，别让他久等了。”

说完，我也没管沈桥楠的反应，直接往外走去。

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子，唯有昏黄的路灯将我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孤寂。

我一个人沿着马路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沈桥楠和顾宇珩在一起的画面。

我以为做了这么久的思想准备，早该习惯了。

然而独自走在漆黑的街上，却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我沿着街道走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一点才到家。

脱下皮鞋，我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这才发现脚后跟早已磨出血泡，甚至已经破皮往外渗血。

我拿碘伏做了消毒，再贴了创口贴，才躺在沙发上休息。

打开微信，发现顾宇珩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傅机长的女友力MAX，满满都是安全感。”

照片中，会所灯红酒绿光照下，一身制服诱惑的顾宇珩被沈桥楠背在背上，微醺的脸上全是笑意。

爱因差别而厚重。

在沈桥楠身上，前任与现任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还记得一年前在人山人海的迪士尼乐园看烟花，我看到有男孩和女友互相背起对方，一边欣赏，一边拍照。

于是我心血来潮也想试试，但沈桥楠却说：“我们已经过了幼稚的年纪，别这么不矜持。”

然而此刻，她却可以满足前男友的幼稚，也可以毫不矜持的背起他。

果然，她给自己的爱，永远要比顾宇珩少。

我深吸一口气，咽回了喉间的苦涩。

还有十多天，我就要离开沈桥楠，没必要自怜自艾了。

我忍着痛，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衣柜里的东西，已经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头。

如今和她共同的东西，就只剩下几套还没拆吊牌的情侣装。

因为在航空公司上班，我们平时都是穿机长制服。

这些情侣装，沈桥楠一次都没有穿过。

如今顾宇珩回来了，自己也要离开，这些衣服自然没必要留下了。

我拿出一个袋子，将这些衣服全都塞了进去。

随后，我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行李。

刚将一些常穿常用的衣物收进行李箱，沈桥楠就回来了。

她看着我将行李箱合上盖子，眼皮一跳：“你在做什么？”

我眼睛都没抬一下：“整理飞行行李。”

沈桥楠似乎是想到明天下午要一起飞航班，平时我都会提前收拾行李箱，便也没有多想。

“我帮你。”

说着，她亲自将行李箱铝扣锁上。

我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的情绪微微涌动。

但凡这个女人用心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根本不是飞行制服，而是我的全部家当。

空气凝滞了一瞬，沈桥楠觉察到我情绪有些低落，她开口解释。

“今天聚餐的主角是顾宇珩，所以我没找到机会公开我们的关系，等下次我一定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正在交往。”

我没有应下她这句话。

沈桥楠已经对我说过无数个下次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期待，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而如今，我和她早就没有下次了。

等自己离开，这段感情公不公开，都跟我没任何关系了。

见我没有说话，沈桥楠又试着轻哄：“等明天飞行落地后，我带你去阿拉斯加看极光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吗？”

闻言，我一愣。

从前我想要去看极光，这个女人一直推辞不愿去。

现在顾宇珩回来了，她却主动提及要带自己去看极光。

想起同事之前聊过的八卦，我在心底无声自嘲一笑。

前任一回头，现任必定输。

我认真地看着沈桥楠，看着这个自己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去看极光。”

极光曾是她和顾宇珩分手的景点，但没关系。

往后，也会是我和她的分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