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扫地工的逆袭陈凡拿着扫帚，从走廊那头过来。地砖拖得锃亮，能照出人影。他走过去，
影子也跟着走，一长一短的。“吱呀——”一声，设计部的门开了。
一股子咖啡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冲出来。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站在门口，踩着脚，
一脸不耐烦。“陈凡，让你倒的垃圾呢？都堆成山了！”陈凡停下步子。他抬起头，
看了看那女人。是李娜，设计部的主管。“这就去。”他说。声音不高，有点闷。
李娜撇撇嘴，上下打量他。“看你那没精打采的样子，跟个丧家犬一样。一个月给你三千块，
是让你来睡觉的？”陈凡没说话。他提起墙角的黑色垃圾袋，袋子很沉，勒得他手指发白。
“格当嘚——”他拖着袋子，往电梯走。身后传来李娜的咭咭呱呱。“现在招的什么人啊，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见我来了，也不知道先给我开门。”陈凡没回头。他进了电梯，
按下一楼。电梯门慢慢关上，把那些声音都关在外面。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灰色的工服，
洗得发白。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个套子里的人。他来这个公司三个月了。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都叫他“喂”，或者“那个扫地的”。他每天早上六点来，晚上九点走。
扫地，拖地，倒垃圾，给绿植浇水。活儿不重，就是闷。办公室里的人，当他是空气。
有时候，他正在拖地，有人走过来，直接从他拖把上跨过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也不在意。他只是做自己的事。电梯到了一楼。他把垃圾拖到后巷的垃圾站。
那里味道很大，酸腐味，馊味，混在一起。他把袋子扔进大箱子里，发出“噗通”一声。
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火柴划亮，照亮他的眼睛。那里面，没什么东西，
空空的。他抽烟，不抽到根，剩一半就掐了。他不喜欢那股子烟味。他只是想找个事做。
回到楼上，设计部的人都在忙。一个项目到了最后关头，谁也不敢松懈。
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像下雹子。陈凡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他擦得很慢，很仔细。
从桌子角，到电脑屏幕，再到键盘缝里。他擦到一个工位前，停住了。工位上没人，
但桌上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一个马克杯，上面画着一只猫。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绿油油的。还有几张画稿，用夹子夹着。画稿上画的是一片星空，蓝紫色，很梦幻。
他伸出手，想摸一下那画稿，又收了回来。他拿起抹布，把杯子擦了擦，
又把多肉叶子上的灰擦掉。“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凡转过身。是个姑娘，
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那里看着他。是林溪。设计部的设计师。“我……我擦桌子。
”陈凡说。林溪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我的杯子，你也擦？”“我看有点灰。
”陈凡说。林溪没说话。她走过去，拿起杯子，看了看。很干净。她放下杯子，
对陈凡说：“谢谢。”陈凡摇摇头。“没事。”他拿起扫帚，准备走。“等等。
”林溪叫住他。陈凡停下。林溪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他。“这个，给你。
”陈凡看着那盒牛奶，没接。“我不要。”“拿着吧。”林溪把牛奶塞进他手里。“我看你，
总不吃饭。”陈凡的手心里，传来牛奶的温度。温温的。他看着林溪。姑娘的眼睛很亮，
像星星。“我叫林溪。”她说。“我知道。”陈凡说。林溪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陈凡指了指她桌上的工牌。“上面写着。”林溪笑了。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陈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算了，”林溪摆摆手，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陈凡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那盒牛奶。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把牛奶放进自己的工具箱里。他拿起扫帚，
继续扫地。扫地的时候，他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像一潭死水，
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2暗流涌动的设计部第二天，公司里气氛不对。一大早，
陈凡刚进公司大门，就感觉到了。平时嘻嘻哈哈的前台，今天板着脸。路过的人，都低着头，
脚步匆匆。他走到设计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是李娜的声音。“林溪！你什么意思？
这个方案是你一个人做的？我们团队呢？我们都是吃干饭的？”陈凡没进去。他站在门口，
听着。“李主管，我没那个意思。”林溪的声音传来，有点委屈，“这个方案，
确实是我独立完成的……”“放屁！”李娜火了，“你一个刚来半年的新人，
能做出这种方案？你抄的吧？”“我没有！”“没有？那你敢不敢把你的设计稿，
从草稿到最终版，全都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里面安静了。陈凡能想象到林溪的样子。
她肯定低着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他推开门。“哗——许！”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
李娜看见他，脸一沉。“你来干什么？出去！这是设计部开会的地方，
一个清洁工跑进来添什么乱？”陈凡没理她。他走到林溪的工位前。林溪坐在那里，
眼圈红红的。陈凡弯下腰，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画夹。他把画夹放在桌上，翻开。
里面是一张张的草稿。从最开始的几根线条，到后来的雏形，再到最后的定稿。每一张，
都记录着这个方案的诞生过程。“都在这里。”陈凡对李娜说。李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这个清洁工，居然会帮林溪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指着陈凡的鼻子骂。陈凡看着她，没说话。他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水。这种平静，
让李娜有点发毛。“你……你瞪什么瞪？信不信我让你滚蛋！”李娜色厉内荏。“李主管。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张伟。公司的副总，也是李娜的靠山。张伟走进来，
皮鞋擦得锃亮。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画稿，又看了一眼陈凡。“怎么回事？”他问。
李娜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张总，您来得正好。这个林溪，做了个方案，
想自己独吞功劳。这个清洁工，还跑来帮她说话，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张伟走到桌前，
拿起画稿，一页一页地翻。他翻得很慢。办公室里，只听得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陈凡站在林溪旁边。他看见林溪的手，在桌子底下，攥成了拳头。张伟翻完了，把画稿合上。
他看着林溪，笑了笑。“林溪，这个方案，做得不错。”林溪抬起头，有点意外。“但是，
”张伟话锋一转，“你是公司的一员，就要有团队精神。这个方案，不能只算你一个人的。
李主管是领导，她指导有功。其他人，也提供了支持。所以，这个项目的功劳，
是整个设计部的。”林溪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张伟看向陈凡，
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你，一个清洁工，不好好扫地，跑这里来多管闲事。这个月的奖金，
别想要了。”陈凡还是没说话。他只是把画稿收好，放回抽屉里。然后，
他拿起自己的工具箱，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林溪。
林溪也正看着他。她的眼睛里，有感激，也有无奈。陈凡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
他走了出去。走廊里，他听见身后传来张伟的声音。“好了，都别愣着了！准备一下，
下午跟‘天恒集团’的人开会！这个项目，要是拿下来，我给大家请功！”办公室里，
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陈凡走到楼梯间，关上门。他靠在墙上，
从口袋里摸出那盒林溪给的牛奶。他没喝。他只是拿着，握在手里。牛奶的温度，已经凉了。
他心里头，那潭死水，好像开始结冰了。3监控下的真相下午，会议室。
陈凡在会议室外面擦玻璃。他能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情景。长条形的会议桌，坐满了人。
张伟坐在主位旁边，李娜坐在他身边。林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像个透明人。对面，
坐着几个陌生人。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应该是“天恒集团”的人。陈凡擦着玻璃，
耳朵里听着里面的声音。张伟在讲话，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他介绍着那个“星尘”方案，
讲得天花乱坠。李娜在旁边补充，时不时地笑一下。林溪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陈凡看着她。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擦完一块玻璃，换一块。
就在这时，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来。“张总，你说的这些，
我们都听过了。但是，方案的核心数据，好像跟你们之前发的不太一样？”陈凡擦玻璃的手，
停住了。他看见张伟的额头，冒出汗了。“王总，
这个……可能是版本问题……”张伟擦着汗说。那个叫王总的男人，
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间。“我们今天早上收到的最终版，里面的市场分析，和盈利预测，
完全对不上。这让我们怎么合作？”张伟的脸，白了。他拿起文件，翻看着。他的手，在抖。
李娜也凑过去看，看完，脸也白了。林溪抬起头，看着那份文件，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陈凡明白了。有人，在文件里做了手脚。“张总，请给我们一个解释。”王总的声音很冷，
“如果这就是贵公司的专业态度，那我们没什么好谈了。”张伟的汗，流得更快了。
他看着李娜，眼神里充满了责备。李娜也慌了。
“我……我不知道啊……文件是林溪最后整理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到了林溪身上。林溪猛地站起来。“不是我！”“不是你，那是谁？
”李娜立刻把矛头指向她，“文件是你发的！除了你，还有谁能动？”“我发的版本，
是对的！”林溪急得快哭了。“谁知道呢？”李娜冷笑，“说不定是你故意搞鬼，
想让我们丢了这个项目！”“你血口喷人！”林溪气得浑身发抖。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张伟看着这个局面，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他吼道。
所有人都安静了。张伟走到林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林溪！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心术不正！为了自己出名，不择手段！现在还敢在公司最重要的客户面前搞小动作！
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林溪愣住了。她看着张伟，看着李娜，
看着周围那些冷漠的同事。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不是我……”她喃喃地说。“滚！
”张伟吼道。林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棵被雷劈断了的小树。陈凡在外面，
看着这一幕。他手里的抹布，被他攥得湿淋淋的，水滴下来，落在地上。他感觉胸口里头，
那块冰，裂开了一道缝。缝里头，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他放下抹布。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哗——许！”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他。张伟看见他，火气更大了。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保安！保安！把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陈凡没理他。
他径直走到林溪身边。他脱下自己的灰色工服，披在林溪的身上。工服上，
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别哭。”他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楚。林溪抬起头，看着他。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陈凡看着她，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张伟。“她，不能走。”陈凡说。
“你说什么？”张伟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扫地的，凭什么跟我说她不能走？
”陈凡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会议室墙角的一个摄像头。“那里的监控，
调出来看看。”他说，“昨天晚上，谁最后动过林溪的电脑，一清二楚。”张伟的脸，
瞬间变得惨白。4董事长的孙子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陈凡身上，
移到了那个小小的摄像头上。张伟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昨晚，确实来过公司。
他怕林溪抢功，就偷偷用她的电脑，把方案里的核心数据，改得一塌糊涂。
他想让林溪在客户面前出丑，然后自己再出来力挽狂澜。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没想到，
这个角落里，还有一个摄像头。更没想到，一个扫地的，居然会知道这个摄像头。
“你……你***什么！”张伟强作镇定，“什么摄像头？我怎么不知道？”陈凡看着他，
没说话。他只是走到墙边，搬来一把椅子，踩了上去。他伸手，把那个摄像头，取了下来。
摄像头连着一根线，线不长。陈凡把它拿到会议桌上，插在自己带来的一个笔记本电脑上。
电脑屏幕亮了。陈凡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视频画面。画面里，是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时间，显示着昨天晚上十一点半。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是张伟。
张伟走到林溪的工位前，坐下，打开了电脑。他操作着什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整个过程，
被拍得一清二楚。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李娜的脸，比纸还白。她看着张伟，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天恒集团的王总，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林溪也看着屏幕，
她捂住了嘴，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这次，是愤怒的泪。张伟站在那里，全身都在发抖。
他完了。他看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是你……是你搞的鬼！”陈凡从椅子上下来，
把摄像头放回原处。他走到张伟面前。“我早就说过，她，不能走。”陈凡说。他的声音，
还是那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张伟的心上。“你……你到底是谁？
”张伟颤声问。陈凡没回答。他转过身，对王总说：“王总，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
真正的方案，在这里。”他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
“这是林溪昨天下午备份的原始版本。数据，都是对的。”王总身边的助理，立刻拿起U盘，
***电脑上。屏幕上，出现了完美的“星尘”方案。数据详实，逻辑清晰，创意十足。
王总看着屏幕，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抬起头，看着陈凡，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这位先生，你是……”陈凡还没开口，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保安部的王队长。“张伟！我们接到举报，
说你窃取公司机密，故意破坏项目！跟我们走一趟！”王队长喊道。张伟腿一软，瘫倒在地。
李娜吓得尖叫起来。王队长走到陈凡面前，立正站好，敬了个礼。“陈先生，
董事长让我来接您。”“轰——”整个会议室，炸了锅。陈先生？董事长？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凡。林溪也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色工服的男人，
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陈凡对王队长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林溪。他伸出手，
把她拉了起来。“我们走。”他说。林溪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张伟被保安架起来，李娜瘫在椅子上，
天恒集团的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戏剧。而她，是戏剧里，
唯一被男主角拉着手，走出舞台的人。她看着陈凡的背影。还是那个瘦削的背影，
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工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背影，好像高大了许多。
她心里头，那潭结了冰的水，好像被太阳照着，开始融化了。5孤独星球的相遇走廊里，
很安静。陈凡拉着林溪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很暖，很干燥。林溪的手，有点凉。
她跟着他，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云上。脑子里，一团浆糊。陈先生？董事长？哪个陈先生？
哪个董事长？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他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不说话。除了换下了工服，
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没什么变化。“你……”林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到底是谁？
”陈凡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她。走廊的窗户，透进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轮廓，
显得很柔和。“我叫陈凡。”他说。“我知道你叫陈凡。”林溪说，“我是问，王队长说的，
陈先生，董事长……”“那是我爷爷。”陈凡说。“***？”“嗯。这家公司，
是我爷爷开的。”林溪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按在地上，
反复摩擦。一个清洁工，是董事长的孙子？这比电视剧还离谱。
“那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扫地？”她问。陈凡看着窗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说：“我爷爷让我来的。”“为什么？”“他说，我该看看，没有他的光环，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林溪沉默了。她好像，有点明白了。“那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个月。”三个月。林溪想起，三个月前，陈凡来到公司。他总是沉默寡言，埋头干活。
被人欺负，被人***，他从不还口，从不辩解。原来，他是在忍受。他在用这种方式，
体验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林溪心里，忽然有点疼。“刚才，谢谢你。”她低声说。“不用。
”陈凡说，“我只是看不惯。”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你的方案，很好。
不该被那样对待。”林溪的心，跳了一下。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她问。“去我办公室。”陈凡说。“你……还有办公室？
”“嗯。”陈凡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他们走到电梯前，按了上行键。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几个设计部的同事。他们看见陈凡和林溪，都愣住了。他们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他们只是看着陈凡拉着林溪的手，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有点微妙。林溪能闻到陈凡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很好闻。
“那个……”林溪想找点话说，“你的手，能松开了吗？”陈凡低头看了看，他才发现，
自己还拉着她的手。他立刻松开了。“对不起。”他说。林溪的手，感觉空落落的。“没事。
”她说。电梯到了顶楼。门一开，林溪就惊呆了。顶楼，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办公区，没有会议室。只有一个巨大的，空旷的空间。像是一个美术馆。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墙上挂着一些画。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整个空间，
明亮而温暖。“这里……”林溪说不出话来。“我爷爷的收藏室。”陈凡说，“我平时，
在这里待着。”他带着她，走到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高楼林立，
车水马龙。“很美，对吧？”陈凡说。“嗯。”林溪点点头。她看着窗外的景色，
心里却想着别的事。她觉得，自己好像，离这个世界，很远。又好像，离身边的这个男人，
很近。6书店的梦想“坐吧。”陈凡指了指窗边的一组沙发。沙发是米白色的，
看起来很软。林溪坐下来，身体陷进沙发里。她有点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陈凡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是温水。“别紧张。”陈凡说，
“我又不会吃了你。”林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董事长……***，他……他知道今天的事吗？”她问。
“知道。”陈凡说，“王队长，就是他派来的。”“他一直……在看着你？”“嗯。
”林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爷爷，居然让自己的孙子，在自己的公司里当清洁工，
被人欺负。这爷爷，也太狠心了。“***……是不是很恨你？”她忍不住问。
陈凡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他说，“他只是……想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比如，怎么做人。”陈凡看着窗外，眼神有点悠远。“我以前，很**。
”他说，“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我转。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林溪想象不出陈凡“**”的样子。他现在这么安静，这么沉稳。“后来呢？”“后来，
出了点事。”陈凡轻描淡写地说，“我爷爷把我关起来，想了半年。然后，
就把我扔到这里来了。”他说得很简单，但林溪能感觉到，那“半年”里，
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她没有再问。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在这里的三个月，我学到了很多。
”陈凡说，“我学会了怎么扫地，怎么拖地，怎么忍受别人的白眼和***。也学会了，
怎么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转过头，看着林溪。“比如你。”他说。林溪的心，
又漏跳了一拍。“我？”她指了指自己。“嗯。”陈凡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林溪小声说。“不是所有人都敢站出来的。
”陈凡说，“你敢。”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专注。林溪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她不敢再看他，只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气氛，又变得有点暧昧。“对了，
”陈凡忽然说，“你的‘星尘’方案，我很喜欢。”“啊？”林溪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特别是那个关于‘孤独星球’的创意。”陈凡说，“很有想法。”林溪的眼睛，亮了。
那是她最得意的一个设计点。她以为，没人会懂。没想到，陈凡懂。“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问。“我看过你的画稿。”陈凡说，“在你抽屉里。”林溪想起来了。那天，
他帮她擦桌子，翻过她的画夹。原来，他不是随便翻的。“你……你都看懂了？”“嗯。
”陈凡点点头，“你画的是一个女孩，住在一个很小的星球上。她很孤独，但她没有放弃。
她用自己的光，点亮了整个星空。”林溪怔住了。他说的，一字不差。那是她藏在心底，
最真实的想法。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酸酸的，又甜甜的。
“你……”她看着陈凡，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你怎么会……”“因为，
我也曾住在那样的星球上。”陈凡说。他的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林溪看着他。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他了。他不是什么董事长的孙子。他只是，一个和她一样，
住在孤独星球上的人。7爷爷的考验林溪看着陈凡，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
自己是孤独的。在这个大城市里，一个人打拼，没人理解，没人关心。现在，她发现，
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更孤独。他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和地位，却选择把自己藏起来，
用最卑微的方式，去体验最真实的人间烟火。“***……他什么时候，才让你回去？
”林溪问。“不知道。”陈凡说，“也许，是他觉得我‘毕业’了吧。”“那……你以后，
还想做设计吗？”陈凡摇摇头。“我没学过设计。”“那你想做什么？”陈凡沉默了。
他看着窗外，很久，都没有说话。林溪也不催他。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
可能很难回答。“我想开一家书店。”过了很久，陈凡才开口。“书店？”“嗯。
”陈凡点点头，“在一个安静的街角，不大，就放自己喜欢的书。累了，就看看书。有人来，
就跟他聊聊天。没人来，就晒晒太阳。”林溪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想法，太美好了。
“听起来，很不错。”她说。“只是想想而已。”陈凡自嘲地笑了笑，
“我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为什么？”“在他眼里，开书店，是不务正业。
”林溪看着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如果有人陪你一起开呢？”她小声说。
小说《在公司被当众羞辱，我摘下工牌，上面写着集团董事长》 在公司被当众羞辱，我摘下工牌，上面写着集团董事长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