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的笑声在夜风中回荡那是一种发现了“新奇玩具”的愉悦一种高维生物观察低维生物时的、不加掩饰的优越感。

“为什么？”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戴着“龙纹墨玉扳指”的手用那冰冷的玉石表面拍了拍林凡那张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脸。

“你问我为什么？”

顾长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还在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孩童。

“林凡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都该围着你转？”“你是不是觉得你受了屈辱老天就该给你补偿？”“你是不是觉得你掉下悬崖就一定能捡到秘籍？”“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喊‘莫欺少年穷’我就该乖乖地等着三年后被你踩在脚下？”

顾长夜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林凡的心脏上。

林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这种‘废柴逆袭’的剧本太老了。”顾长夜站起身用一方雪白的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枚被林凡的血污碰过的扳指仿佛那是什么天大的脏东西。

“你这种主角我见得多了。自卑、敏感、偏执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廉价的自尊心。世界给你一点机缘你就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

他将那方丝帕随手丢弃仿佛丢弃了什么垃圾。

“你问我为什么炸山？”

顾长夜抬起头望向那片被夷为平地的、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天坑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随意：

“不为什么。”“单纯就是……”“我看这座山横在这里不爽很久了。”“它挡住了我的视线影响了我的心情碍了我的眼。”

“所以我就炸了。”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噗——！”

林凡闻言只觉得喉头一甜心神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冲垮。

他所有的不甘、愤怒、仇恨在顾长夜这种“我就是无聊”的、降维打击般的理由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可笑、一文不值。

原来他所以为的“命运的转折”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手碾死的、无聊的“BUG”？

“你……你……魔鬼……你是魔鬼……”林凡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破碎了。

【叮！】【检测到天命主角‘林凡’道心破碎气运大幅度跌落！】【‘反情节系统’正式激活！】【新手任务：‘毁灭的序章’（已完成）。】【完成度：S+（完美）】【奖励：‘虚无之眼’（初阶·可升级）】

顾长夜的眼前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金色光芒闪过。他的双眼微微一热随即恢复了清明。

当他再次看向林凡时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在他的“虚无之眼”中他能清晰地看到林凡的身上缠绕着一根暗淡的、几乎快要断裂的“气运之线”。而在他头顶原本应该存在的“主角光环”此刻正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有趣。”顾长夜的嘴角勾起了真正的微笑。

这个“反情节系统”似乎比那个只会发布“送死任务”的“反派系统”要高级得多。它不奖励“杀戮”它奖励“破坏情节”。

“少主。”一名长老上前一步冰冷地看了一眼林凡“此子……如何处置？是否需要属下斩草除根？”

林G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身受重伤别说一个玄丹境长老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武者也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顾长夜摆了摆手。

“杀他？”顾长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身为剧本评论家）的嫌弃。

“杀了他‘世界意志’（作者）就会立刻启动‘重生’或者‘夺舍’的B计划。那太麻烦了等于我又得从头再看一遍这个无聊的剧本。”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凡那眼神就像一个程序员在看一个已经被“注释掉”的、无效的代码。

“不不杀你。”“我偏要留着你。”

“林凡我忽然对你这个‘天命之子’很感兴趣。”“我想看看在一个机缘被毁、道心破碎、开局就崩盘的情况下……”“你或者说你背后那个‘世界意志’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你可千万……别让我这个‘读者’失望啊。”

顾长夜说完大笑三声转身离去。

“我们走。派人‘好好’把林凡少爷送回林家再送上最好的疗伤药。”“毕竟他是我们顾家的……‘贵客’。”

三名长老虽然不解但还是恭敬地应道：“遵命。”

夜色中只留下林凡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血泊里双眼空洞地望着那个被炸出的巨大天坑。

他的身体没死但他的“心”作为“主角”的心在今夜已经死了。

顾长夜的“BUG测试”首战告捷。

“下一个风口”顾长夜走在回城的路上心情愉悦地想“该去测试一下‘退婚流’这个老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