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那年,梁砚修绑架了我爸,将他从十八楼推下。
被判死刑时,他对着镜头笑。
“许纯月,你自由了!”
“这世界上再不会有能欺负你的人了!”
梁砚修死后,我烧炭殉情。
我走进了鬼门关,要去找他,却被阎王遣返。
阎王说:“你阳寿未尽,念你坚贞且情深,我赠你一段机缘。”
这机缘,便是让死了的梁砚修借尸还阳。
活过来的梁砚修开始疯狂创业,闯成了人人敬仰的梁总。
他用三十六个机位全球直播和我的婚礼,新房是世界建筑师耗费三年修成的别墅。
后来,别墅对面,又建起了一栋一模一样的别墅。
那里住进去一个怀孕的年轻女孩。
梁砚修带我去拜访时,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等在门口,阳光落在她脸上。
梁砚修悄声在我耳边说:“她长得很像十七岁的你。”
这之后,梁砚修便忙碌了起来。
刚开始,他说:“我很忙,你乖乖等我回来。”
再后来,他又说:“等她生下我的孩子,我就带宝宝回家一起守护你。”
可梁砚修不知道,我早已与阎王定下交易——
以五十年阳寿为价,换他重生。
原本能八十岁寿终正寝的我,只能活到三十岁。
而三天后,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
我等不了,也等不到,不想等了。
……
每个月20号的晚上,梁砚修都会准点回家。
那是他向我履行夫妻义务的日子。
我们从最开始的每天三次,到每周两次,逐渐到现在每月一次。
然而哪怕就只是这仅有的一次,每每都会被他女秘书的电话打断。
此刻,梁砚修头发上挂着的水珠滴落在我的胸前,瞬间的凉意使我打了个寒颤。
已经滑入我睡袍下面的那只手立刻撤回,几乎是条件反射,抓起手机忙着接听。
那一刻,我整个灵魂仿佛也被他一同抽走。
梁砚修再出现我眼前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手里端着的,是提前帮我温好的,每晚一杯的热牛奶。
他给我的也仍是那套不加修饰的说辞。
“抱歉,月月,公司里有一个非常紧急的会议,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我了然笑着冲他颔首:“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梁砚修眼底闪过一瞬心虚,然后轻吻我发丝嘱咐。
“早点睡,别等我。”
“好。”我淡然笑着,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他的关门声很轻,却把我床头放着的日历震了下来。
20号的那个日期上,我用红笔画了一个爱心。
现在,我在上面又划了两道杠,坚实的硬纸都被我划出两道凸起的痕。
我捧着那杯温牛奶,没有开灯,光着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站定时,对面别墅的灯恰巧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