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爱八文学    更新时间: 2025-10-29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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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爸的手术费,转给了小姑子。二十万。因为她要买车。而我老公高强,

眼睛发红地对我说:「林晚,我妹要是过得不开心,咱俩也别想幸福。」电话那头,

我爸的主治医生又在催。「林晚,你父亲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手术费什么时候能到?」

我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小姑子张倩刚刚发来的新车照片,还有一句配文:「感谢我哥!

」1我叫林晚,今年二十八岁。就在刚才,我把我爸做心脏搭桥手术的二十万,一分不剩,

全都转给了我小姑子张倩。手机屏幕上弹出转账成功的提示,绿色的对勾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老公高强就坐在我对面,他握着我的手,力道很重,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每个字却都像淬了冰。“晚晚,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我妹要是过得不开心,咱俩也别想幸福。”我看着他,

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电话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我妈。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妈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冲了出来:“晚晚,

医生又来催了,让你尽快把手术费交上。你爸今天胸口又疼得厉害,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捏着手机,指节发白。高强从我手里拿过电话,语气瞬间变得热情又孝顺:“妈,

您别急,钱的事我们正在想办法。您和我爸多注意身体,晚晚也担心着呢。

”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我。“爸那边,我们再想想办法。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死死盯着他:“怎么想办法?那是给我爸救命的钱!”高强皱起眉,

脸上露出那种我最熟悉的不耐烦:“林晚,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倩倩的事是急事。

她刚跟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买辆车散散心怎么了?她开心了,妈才开心。妈开心了,

我们这个家才能安稳。你爸的手术又不是明天就做,可以缓缓。”我脑子嗡的一声。

可以缓缓?医生说我爸的血管堵了百分之九十,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那是我攒了五年的钱!”我声音都在抖。“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们是夫妻,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高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晚,

娶你的时候我就看中你善良大度。你别让我失望。”他又开始用这套话术PUA我。

我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就在这时,我的微信响了。是小姑子张倩发来的。一张照片,

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停在4S店明亮的灯光下。下面配了一行字:“谢谢嫂子。你人真好。

”我看着那辆刺眼的红色,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然后又迅速冷却,

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僵硬了。我人真好。好到可以拿自己亲爹的命,去换她一个笑脸。

第二天是周六,我一整晚没睡,眼睛又干又疼。我计划去医院看看我爸,

顺便找我的朋友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先凑点钱出来。我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门铃就响了。

高强去开门,门口站着一脸得意的小姑子张倩。“哥,嫂子,快出来看我的新车!

”张倩的声音尖锐得能划破玻璃。我走出去,她立刻像没骨头似的缠住高强的胳膊,

把一把车钥匙塞进我手里:“嫂子,给你摸摸,沾沾喜气。

”那冰冷的金属钥匙硌得我手心生疼。我没接,任由它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张倩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林晚你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

”高强立刻打圆场,弯腰捡起钥匙:“倩倩,你嫂子昨晚没睡好,你别跟她计较。

”他把钥匙塞回张倩手里,又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警告。

婆婆这时候也从屋里慢悠悠地走出来,她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先是嗔怪地看了张倩一眼:“你这孩子,一大早开个破车回来吵什么?

”然后她拉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的表情无比慈爱:“晚晚,委屈你了。倩倩这孩子,

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我抽回我的手,一句话都不想说。张倩看到婆婆给我撑腰,胆子更大了。

她把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直接对我说:“嫂子,车买了,保险还没钱交呢。

还有购置税,牌照费,乱七八糟加起来还得三万多。你先帮我垫上呗。”我猛地抬头看她。

她一脸理所当然,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气得发抖:“张倩,我没钱了。

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她立刻反驳,“你不是还有张信用卡吗?

额度五万的那个。我上回听我哥说的。”我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强。他躲开我的视线,

干咳一声,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晚晚,就三万,刷一下卡而已。倩倩刚提了新车,

总不能让她没法上路吧?都是一家人,别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小事?

”我甩开他的手,“我爸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那是小事吗?

”高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林晚,你能不能别老拿你爸说事?我说了会想办法,你急什么?

倩倩是女孩子,面子薄,今天同学聚会,她开着新车去,没保险没牌照,让人笑话。

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我看着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爸的命,

比不上他妹妹的面子。婆婆在旁边适时地叹了口气:“哎,家和万事兴。晚晚,

妈知道你孝顺,可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倩倩刚失恋,心情不好,

你就当是哄她开心了。她开心了,全家都开心。”我环视这三个人。一个理直气壮地索取。

一个道貌岸岸地劝说。一个慈眉善目地施压。他们组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把我死死地围在中间。我的钱包在卧室。我转身,机械地走进去,拿出那张信用卡。

张倩一把抢过去,脸上笑开了花:“谢谢嫂子!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她拿着我的卡,

像一只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高强走过来,想抱我。我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嘴脸:“好了,别生气了。

晚上我让妈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最爱吃的,明明是水煮鱼。

他连我喜欢吃什么都记不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到了晚上,

饭桌上果然摆了一盘糖醋排骨,颜色酱红,油光发亮。婆婆热情地给我夹了一块:“晚晚,

快尝尝,今天特地为你做的。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我看着碗里那块油腻的排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张倩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妈,我那屋也太小了,

光线也不好。我那么多化妆品和衣服,都快堆不下了。”她说完,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高强立刻接话:“要不,你跟嫂子换换?主卧大,

晚晚东西少,住小一点的次卧也够了。”我捏着筷子的手,瞬间收紧。

主卧是我跟高强结婚时,我爸妈怕我受委屈,特地花钱重新装修的。

里面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还有一个步入式的衣帽间。那是我在这个家里,

唯一感到舒心的地方。现在,他们连这个地方也要抢走。我放下筷子,看着高强:“不行。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坚定地拒绝。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高强愣住了。

张倩愣住了。婆婆也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居然会说“不”。

张倩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晚你什么意思?

我住一下你的房间怎么了?我是这个家的女儿,你是外人!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倩倩!

”高强呵斥了一声,但语气毫无力度。他转头对我,声音又软了下来,“晚晚,你看你,

怎么还当真了。倩倩就是开个玩笑。不过话说回来,她最近心情确实不好,咱们让她一下,

暂时换换,等她找到工作搬出去就好了。”又是这套说辞。暂时。又是暂时。

我爸的手术费是暂时缓缓,现在我的房间也是暂时换换。他们的人生里,

到底有多少个可以无限拖延的“暂时”?我看着他:“高强,那是我们的婚房。

”“我知道是婚房,又不是让你不住了。”高强开始不耐烦了,“就是换个房间睡而已,

有那么严重吗?林晚,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计较了。”婆婆在旁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拿起纸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哎,我真是没用。连女儿受了委屈都帮不上忙。

倩倩从小就没受过苦,现在工作没了,男朋友也吹了,回家想住个舒服点的房间都不行。

我这个当妈的,心里难受啊。”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我。

我感觉自己像被三头狼包围的猎物。他们用言语做武器,一刀一刀地割我的肉,放我的血。

我的反抗,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猎物最后的垂死挣扎,可笑又无力。高强见我不说话,

以为我妥协了。他立刻对张倩说:“行了,就这么定了。吃完饭我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张倩立刻多云转晴,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那顿饭,我再也吃不下一口。饭后,

高强真的开始帮张倩搬东西。他们把我衣帽间里我爸妈给我买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随手扔在床上。然后把张倩那些廉价又花哨的衣服挂进去。我的梳妆台上,

我那些攒了很久钱才买的护肤品被扫到一边,取而代代的是张倩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和散粉。

整个过程,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再也找不到底。

婆婆走过来,又拉住我的手,语气无比真诚:“晚晚,妈知道,又委屈你了。你放心,

这份情,妈都给你记在心里。以后,妈一定让高强好好补偿你。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真诚”的脸,突然觉得很想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真的会以为,

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最心疼我的人。晚上,我躺在次卧那张又小又硬的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主卧,传来张倩打电话的声音,她在跟朋友炫耀她的新车和新房间,

笑声张扬又刺耳。我拿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妈,爸怎么样了?

”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是老样子。今天又疼了一次,医生说不能再拖了。晚晚,

钱的事……”“妈,对不起。”我打断她,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我再想想办法。

”“别哭了,孩子。”我妈在那头叹气,“我们也在找亲戚借。你姑姑舅舅他们,你也知道,

说话不好听。你爸好面子,今天听了几句闲话,回来就一直不说话,饭也没吃。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我爸,

那个一辈子都那么要强的男人,现在却要因为我,去承受别人的白眼和羞辱。挂了电话,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痛哭。我恨他们。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软弱,

恨我自己的愚蠢。哭着哭着,我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我止住哭泣,

竖起耳朵仔细听。是高强,张倩,还有婆婆。他们好像在看电视,声音压得很低,

但还是有几个词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欧洲……”“……旅游……”“……钱……”我悄悄地爬下床,赤着脚,

像个幽灵一样,走到次卧门口,把门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客厅的灯光昏暗,

电视机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声音开得很小。他们三个人围坐在沙发上,

根本不是在看电视。张倩拿着手机,兴奋地说:“妈,哥,

你们看这个去法国和意大利的十日游,下个月出发,现在报名还有优惠。

”高强凑过去看了一眼:“看着不错。得多少钱?”“一个人三万多,我们三个人去,

十万块钱差不多了。”张倩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十万。他们要去旅游,花十万块钱。

婆婆的声音带着笑意:“去玩玩也好,倩倩正好散散心。就是这钱……”“钱不是问题。

”高强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林晚那边,我再去说说。她那个人,

心软,多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就好了。她不是还有点嫁妆吗,先拿出来用。

”张倩笑嘻嘻地说:“还是我哥有办法。嫂子就是我们家的提款机啊。”婆婆也笑了,

她拍了拍高强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许:“我们家高强,就是有本事。

能娶到林晚这么好的媳妇,真是我们家的福气。”福气。提款机。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这个。我站在门后,浑身冰冷,连牙齿都在打颤。我一直以为,我的忍让和付出,

可以换来家庭的和睦,可以换来他们的真心。我错了。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我的退让是天经地义。我不是他们的家人,我只是一个可以无限度压榨、予取予求的工具。

他们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父亲的救命钱,一边盘算着如何掏空我最后的嫁妆。而我,

那个被他们称为“福气”的傻子,还在为这个所谓的“家”,牺牲我的一切。

我慢慢地、轻轻地关上房门,隔绝了客厅里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声。我走回床边,坐下来,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这一夜,我再也没有流一滴眼泪。有些东西,在今晚,已经彻底死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做早餐,而是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我选了那支我最贵、但也最不常用的正红色口红,仔仔细细地涂了一遍又一遍。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我换上我最好的一套职业装,走出房间。

高强他们三个人也刚起床,看到我这副打扮,都愣住了。“林晚,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高强惊讶地问。“去上班。”我平静地说。张倩撇撇嘴:“上什么班啊,你那个破工作,

一个月才几千块钱,还不够我买个包的。还不如辞了,在家好好伺候我们。”我没理她,

径直走到高强面前。“高强,我爸的手术,等不了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把你这些年存的私房钱拿出来。”高强脸色一变:“我哪有什么私房钱?你别胡说。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冷笑一声,“你炒股的那个账户,你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你妈给你的那张卡,每个月你都往里面存钱。别逼我把事情闹大。

”高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这些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我竟然全都知道。

婆婆立刻出来打圆场:“晚晚,你这是干什么?一家人,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高强存点钱,不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是吗?”我看向她,“是为了这个家,

还是为了给你女儿买票,带你们去欧洲旅游?”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他们三个人的表情,

精彩极了。震惊,心虚,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恼怒。“你……你偷听我们说话?”张倩指着我,

气急败坏地喊。“不是偷听。”我纠正她,“是你们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我不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对高强伸出手:“拿钱。不然,我们今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把高强彻底炸懵了。他从来没想过,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林晚,会主动提出离婚。“你疯了?”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用力甩开他:“我没疯。我清醒得很。高强,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今天拿不出钱,这个婚,就离定了。”我看着他铁青的脸,

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觉得可悲。可悲我们这几年的婚姻。更可悲我自己。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婆婆突然捂住胸口,哎哟一声,缓缓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我的心……好痛……”她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妈!

”高强和张倩立刻扑了过去,乱作一团。高强回头,冲我声嘶力竭地吼:“林晚!你满意了?

你要是把我妈气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又是这一招。

又是这种熟悉的道德绑架。以前,我可能会立刻心软,会愧疚,会上前去道歉,去妥协。

但今天,不会了。我的心,在昨天晚上,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感到愧疚的。

我看着沙发上那个“痛苦**”的老太太,看着我那个“焦急万分”的丈夫,

还有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子。他们演得真像啊。奥斯卡都欠他们一座小金人。我没有动,

只是抱着手臂,冷眼旁观。高强看我无动于衷,更火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打120啊!

你是不是想我妈死?”“好啊。”我拿出手机,慢悠悠地开始拨号。我一边按键,

一边说:“正好,救护车来了,让医生好好给你妈检查一下。看看她这个心脏病,是真病,

还是装病。顺便把前几天骗走我爸的那二十万手术费,也跟警察好好说一说,

看看算不算诈骗。”我的话音刚落,沙发上原本还在“垂死挣扎”的婆婆,猛地睁开了眼睛。

2婆婆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哪里还有半分病态。她中气十足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骂:“林晚!你这个毒妇!你想咒我死!”高强和张倩都看傻了。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尴尬。我收起手机,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演。

婆婆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穿帮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干咳两声,又捂住胸口,

虚弱地说:“我……我是被你气的……气得一下子缓过来了……”这理由找的,

真是版本T0级别的。我懒得跟她演戏,直接看向高强,再次伸出手:“钱。

”高强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搞得有点懵,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

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十天半个月。“林晚,你非要闹成这样吗?”他压低声音,

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家丑不可外扬。钱我给你,你别再闹了,行不行?”他终于妥协了。

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害怕。害怕我真的报警,害怕我真的跟他离婚,

把他家这点破事抖搂出去。我心里冷笑。原来,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只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知道什么叫疼。“可以。”我说,“二十万,一分不能少。

现在就转给我。另外,我爸手术期间,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五万。还有,

张倩刷我信用卡那三万。总共二十八万,立刻,马上。”“二十八万?”张倩尖叫起来,

“你怎么不去抢?”“我就是在抢。”我看着她,眼神冰冷,“抢回本该属于我爸的救命钱。

”高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知道,这二十八万,是要了他的半条命。但他没得选。他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

当着我的面,分几次把钱转了过来。手机接连震动,看着那一笔笔入账信息,

我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荒凉。用撕破脸皮、用离婚威胁,才换回来的钱。这婚姻,

还有什么意思?钱一到账,我拿起包就走。高强在我身后喊:“你去哪?”“去医院,交钱,

救我爸的命。”我头也没回。他大概还想说什么,被婆婆拉住了。

我隐约听到婆婆在后面低声说:“让她去。等她爸手术做完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脚步没停,径直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作呕的家。到了医院,我第一时间把手术费交了。

拿着缴费单,找到我妈的时候,她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背影看起来那么单薄。“妈。

”我走过去,把单子递给她。我妈看到缴费单上那个“已缴费”的红章,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抓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晚晚,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高强给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让她知道早上那场堪比世界大战的争吵。我妈没再多问,

只是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守在病房外,一夜没合眼。高强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几百条微信,我一个都没接,

一个都没看。第二天下午,我爸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

像三团烧得正旺的火焰,灼烧着我的神经。我妈坐在我身边,不停地念叨:“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我也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小时后,

一个护士突然从手术室里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神色慌张。“谁是林建国的家属?

”我和我妈立刻站了起来:“我们是!”“病人突发大出血,血库的A型血不够了,

需要紧急调配!但是……”护士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我妈腿一软,差点摔倒,

我赶紧扶住她。“但是什么?你快说啊!”我急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但是跨院调配血液需要一大笔押金,而且手续很麻烦,时间上来不及。现在最好的办法,

是家属里有A型血的,立刻献血。你们谁是A型血?”我妈是O型。我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我是A型血。可是……我前几天因为压力太大,加上严重贫血,医生刚嘱咐过我,

绝对不能献血。“我……”我刚要开口。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是A型血!

抽我的!”我猛地回头。高强站在那里,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他身边,

还站着婆婆和张倩。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来。婆婆走过来,

脸上带着那种我熟悉的、慈祥的笑容。她拉住我的手,语气无比温和:“晚晚,你看你,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能不管吗?”张倩也难得地没有对我冷嘲热讽,

只是站在一边,看起来有些局促。高强已经跟着护士往献血室走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关切,还有一丝……愧疚?我的心,在那一刻,

不受控制地动摇了。难道,他们真的知道错了?难道,他们心里,还是有我,有我爸的?

我妈显然也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仗义”感动了。她拉着婆婆的手,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婆婆拍着我妈的背,安慰道:“亲家母,你放心。有我们高强在,建国大哥肯定没事。

”那一刻,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气氛竟然前所未有地和谐。我看着婆婆那张真诚的脸,

看着高强走进献血室的背影,心里那堵冰冷的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也许,

我真的错怪他们了?也许,他们只是一时糊涂?血浓于水,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甚至开始反思,早上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是不是太不给他们留情面了?高强很快献完了血,脸色有些苍白。他走过来,

对我妈说:“妈,您别担心。我身体好,没事。”然后他看向我,声音沙哑:“晚晚,

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道歉。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我和我妈喜极而泣。

婆婆和张倩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高强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好了,没事了。

都过去了。”**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那一刻,

我真的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以为,我的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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