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泛红看向裴砚,一字一顿:“你没发现吗?我也受伤了,你的学生推了我。”
裴砚一愣,仔细回想,才想起之前隐约是听到了呼救声。
但他下意识否定:“我的学生都受过高等教育,不会故意做这种事。”
“而且师妹没有对不起你,你发脾气,也不该为难她。”
她今天刚失去了期盼已久的孩子,又伤上加伤,现在身上还穿着沾了血迹的衣服,面色惨白,可裴砚全都视而不见,只想让自己去给黎雨梦道歉。
宋知渺只觉无尽苦涩漫上心头。
她身心俱疲,没了争辩的力气,垂下肩膀麻木点头:“好。”
黎雨梦的病房在顶楼。
一路,裴砚大步流星,脸上担忧明显。
宋知渺本就脱力,额头浸出了冷汗,爬楼梯爬得艰难。
裴砚却始终没有察觉她的窘况。
病房里黎雨梦被几个学生围着坐在病床上,看见裴砚笑着说:“师兄医生说我可以回家了,只是我这几天都走不得路,正发愁怎么下楼呢……”
一个男学生嘴快:“好办啊,找个人背您下去呗!”
话落,一群人齐刷刷看向裴砚,意有所指。
黎雨梦为难地看了眼宋知渺,赶紧摆手:“不行不行,嫂子还在这呢,不好麻烦师兄。”
宋知渺扯了扯嘴角,正想说话,裴砚已经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快上来吧,别逞强。”
宋知渺看见裴砚的动作,心里泛起一片苦涩。
裴砚背着黎雨梦离开,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等宋知渺一个人慢慢摸下楼,一行人早没了踪影。
隔天一早,她还没睡清醒,就被裴砚床上拉起来拽去了黎雨梦家。
进了门,宋知渺注意到屋子里很多生活用品成双成对,沙发上还搭着裴砚的外套。
黎雨梦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招呼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昨天是知渺糊涂了,今天她特意早点来给你道歉。”裴砚走上前扶着她柔声回复。
宋知渺指甲掐紧手心,低头上前鞠了一躬:“对不起。”
黎雨梦善解人意道:“嫂子快起来,我知道你昨天只是吃醋,不是有意害我,一点小伤,师兄也太小题大做了。”
宋知渺不想听她暗暗炫耀裴砚对她的看重,道完歉就要告辞。
门铃忽然响起,昨天那几个学生也来了,看见她在这,当时就拉下脸,好像见了什么脏东西。
听说她是来道歉的,几人还是愤愤不平。
“口头道歉哪里够?她害黎助教行动不便,耽误了我们考古的进度,应该照顾助教将功赎罪!”
“就是,反正师母也只会做些伺候人的家务活,照顾助教,也算是专业对口。”
这些话像利刃一样刺向宋知渺,她面色愈发难堪。
她看向裴砚,而对方只是皱了皱眉,手上给黎雨梦要吃的吐司抹匀果酱,并未开口制止学生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