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染闭上眼等着下一击，然而预想中的疼却没落下。

睁开眼，厉北辰正攥着叶母的手腕。

他冷声道：“大嫂，以后你也是厉家人了，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叶母悻悻抽回手：“我就是这脾气，以后会注意的。”

临走时，她恶狠狠剜了叶清染一眼，声音裹着寒气：“再让我撞见，你就去死！”

叶清染心尖颤了颤。

如她所愿，自己已经死了，再没有下一次了。

一阵冷风吹来，叶清染猛地弯下腰剧烈咳嗽。

厉北辰竟伸手扶了她，指尖相触的刹那，他却猛地僵住。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叶清染连忙推开他，慌乱回答：“冷风吹的。”

死人的手没有温度，当然凉。

她忙转移话题：“刚刚，你说母亲也是厉家人，是什么意思？”

厉北辰神情微变，盯着她看了几秒才开口：“我要和你姐姐结婚了。”

叶清染如遭雷劈，声音止不住发颤：“你不是说，小叔不能和侄女在一起吗？”

厉北辰抬眸，语气平静：“可你忘了，我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是呀，厉北辰是父亲的忘年交，按辈分叫一声“小叔”。

但实际只比她大八岁。

那他从前，为什么总用这层身份拒她？

“为什么选姐姐？”叶清染的声音像被沙砾磨过，嘶哑得不像话。

厉北辰沉默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选姐姐不选我？”

叶清染抬眸直视他，内心溢满难言的苦涩。

过了很久，厉北辰才轻声说：“也许，是因为爱吧。”

爱？

这个字像一根钢针狠狠刺穿叶清染的心脏。

如果他爱的是姐姐，那他对自己的好又算什么？

“你有爱过我吗？”

“没有。”

短短两个字，痛得她站不稳脚跟。

厉北辰声音沙哑：“你以后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叶清染苦涩一笑：“没有以后了……”

她的人生，早就定格在22岁死亡的那晚。

或许他和姐姐在一起，才是对的。

她一个死人，又争什么呢？

叶清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厉北辰的手下意识收紧，良久，才吐出一句：“1月1日。”

叶清染踉跄着后退，浑身的力气终于被抽干。

1月1日，她的生日。

难怪要提前送蛋糕，原来那天，要办婚礼。

他们真的好残忍。

让她在最该幸福的日子，痛苦。

跌跌撞撞跑出厉家，冲进那条熟悉的巷道。

叶清染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哭泣。

她想放声大哭，却发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原来，伤心到极致，是发不出声音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原来，死人也会哭啊？”

叶清染猛地回头，对上了一道幽暗深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