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的额头狠狠撞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传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死死咬牙,嘶声质问:
“周淮瑾,你疯了吗?你敢这么对我?”
话音刚落,头顶再次传来一阵剧痛,额头又撞向冰凉的地板。
他没有一丝怜悯,狰狞地大笑,
“沈妍初,你真以为你高人一等?你不过是有个厉害的老子,以后整个沈氏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冷笑,眸中只有残忍,
“而你,沈妍初,不过是我脚下的花瓶,只是我往上爬的一颗废棋罢了!”
他半蹲在我的耳侧,嗓音低沉,
“如今你没了依仗,最好识趣点。”
说罢,他站起身,一脚踢开我。
林晚意一脸同情,假意劝说,
“淮瑾哥哥,别这样,沈姐姐究竟也是你太太,何必这么难为......”
周淮瑾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径直将林晚意和孩子一起揽入怀里,庄严宣布:
“不认晚意当干妹也可以,但晚意和小雨将永远是周家人,我有的一切都是她们的。”
林晚意娇嗔道,“淮瑾哥哥,别瞎说话,我无所谓的,毕竟你们才是夫妻......”
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我连手指都在颤抖,嘶吼道,
“混蛋!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大厅玻璃门外,一排排卡车轰鸣作响,工人像蚂蚁般涌入涌出,把我从世界各地收集的珍宝一箱箱塞进厢车。
我已无力阻拦,混乱中狼狈地摔在地上,破碎的相框刺破皮肤。
照片里,是我和周淮瑾穿着白衬衫靠在一起,身后是尚未装修的新家。
那时他温柔耐心,嘴角还有笑意。
回忆猛然涌上心头。
三年前,西南边陲的辐射村,因为一次现场地质勘探,周淮瑾救下了林晚意母女。
那天暴雨倾盆,母女俩浑身脏污瑟缩在废弃工棚下,小雨发烧哭得嗓子沙哑。
我一时心软,将他们接回了沈家,为他们找医生治病,又托朋友替她们母女变更身份。
后来又给林晚意安排了个记者的工作。
我还曾劝过周淮瑾:“晚意她们实惨,为她们帮这点小忙,我不亏。”
谁知一次怜悯竟成今日孽果,一步错,全盘皆输。
每次林晚意轻声啜泣,周淮瑾眼里的怒火都会转向我,认定所有矛盾都是因我而起。
渐渐地,我成了这个家里的外人,而她们,成了他的家人。
或许我真的错在嫁给爱情,错在当年自以为是的选择。
外头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下一秒,杨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嗓子发抖:
“沈副总!仓库的所有物资、珠宝全被周总派人搬空了......他还带着那女人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
“知道了,去,把最紧急的程序都启动,联系我爸冻结他的资金、查控所有在外账户,马上报警,全城通缉周淮瑾、林晚意。”
杨管家还没点头,突如其来的焦糊味从头顶空调送风口飘来。
她猛地一愣,然后高声呼救。
一团黑烟顺着空调口涌出,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烧焦的刺鼻气味。
防火门落锁,杨管家仓皇上前去拼命推门,门也被反锁上了。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跌跌撞撞冲向客厅窗户,却也都从外部反锁,纹丝不动。
助理哭喊着救命,刚开口,忽听头顶一阵摇晃。
巨大的吊顶摇摇欲坠,带着水晶吊灯轰然落地,直接砸在杨管家的头顶。
她尖叫着倒下,鲜血迅速蔓延。
狂烧的火苗舔舐着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口鼻,疯狂咳嗽,可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清楚,这是周淮瑾在彻底毁掉我的退路。
他要争取足够脱身的时间,永绝后患。
绝望中,我死死咬紧牙关:“周淮瑾,你会有报应的!”
就在我踉踉跄跄挪向窗口时,忽然发现一个倒计时炸弹。
“00:10”
在这千钧一发中,爆炸声已淹没了一切杂音。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