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父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当作响。
阮母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给了阮清鸢一记耳光:“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阮清鸢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她缓缓转回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父亲暴怒扭曲的脸,母亲歇斯底里的表情,顾霁年眼中冰冷的怒火,还有阮静怡躲在顾霁年怀里,朝她露出的那抹得意笑容。
“我没有。”阮清鸢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还敢狡辩!”阮父怒吼,“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顾霁年将阮静怡小心地交给阮母,转身走到阮清鸢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阮叔,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们不管了!”阮父搂着抽泣的阮静怡,冷冷地说,“反正她是你的未婚妻,霁年,随你处置!”
顾霁年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来人,带下去,按军规处置。”
顾霁年冰冷的声音在阮清鸢耳边炸开,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斩断。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阮清鸢的胳膊。
她的膝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训练场上,烈日如火。
粗糙的麻绳将阮清鸢的手腕勒出血痕,她被绑在刑架上,后背裸露在灼热的阳光下。
“行刑!”
顾霁年一声令下,鞭子破空而来。
第一鞭,阮清鸢咬破了嘴唇。
第五鞭,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第十鞭,她眼前开始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第十五鞭,她清晰地听见自己某处骨头断裂的脆响。
第二十鞭落下时,阮清鸢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烈日炙烤着伤口,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浮现出顾霁年冷漠的眼神,阮静怡得意的笑容,父母嫌恶的表情……
当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阮清鸢重重栽倒在地。
……
再次醒来时,阮清鸢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
后背火辣辣的疼,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烧过一样。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沓钱和一封信。
手指颤抖着拆开信封,顾霁年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天是静怡大学报到的日子,我跟阮叔阮姨送她去学校。你在家养伤,等我回来便完婚。」
阮清鸢盯着这短短几行字,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多可笑啊。
他把她打得半死,却还要她乖乖等他回来娶她?
拿起笔,阮清鸢在信纸背面重重写下:
「不必了,我不会嫁给你,顾霁年,我们,再也不见。」
她将信纸拍在床头,艰难地起身,从床底摸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里面装着她偷偷攒下的钱,和那张真正的录取通知书。
窗外,朝阳初升。
阮清鸢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头也不回地走向火车站。
当顾霁年他们的车驶向阮静怡的“大学”时,阮清鸢乘坐的列车也正缓缓驶向——
她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