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陆砚就打车去医院。

车辆行驶在瑞士街道上，隐约能看见高耸的阿尔卑斯山。

这座如雪的城市，很多年前，他无数次和季希悦说想来看看。

没想到，最后成了他生命的终点。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血癌骨转移，治疗已经没了意义。

陆砚在一众医生同情的目光中，习惯地将诊断证明收进了包里。

刚要走出去，他的脚步却忽然顿住，连呼吸都猛地窒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还能再次看见季希悦！

季希悦就站在走廊尽头，还穿着他之前给她买的大衣，一年没见，好像又更加稳重了些。

清丽冷艳的脸，深邃淡漠的眼神。

每一处，都让他在这一年内，无数次带着回忆入梦，又带着泪水醒来。

陆砚眼前瞬间模糊，刻意尘封的那些记忆碎片，也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

从季希悦给他折的1530颗满天星，到恋爱七年来每天不间断的早安晚安，再到为他一句想你，大雪天开车四百公里来见他。

他以为他会和季希悦一直一直爱下去，直到那天，季希悦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给他冷漠的背影，任他怎样哭喊挽留，都不曾回头。

这些过往，陆砚本以为只要强逼着自己，总有一天，他就都能忘了。

可在看到季希悦的那一瞬间，死死压抑的酸涩还是反扑上来，几乎将他的心淹没。

他攥紧手，想，瑞士可真小啊。

季希悦也看见了他，微微一怔后，便皱眉走了过来。

陆砚心一颤，刚想说话，就听季希悦冷冷开口：“我说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脸色很冷，清冷的眉间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

陆砚缓缓攥紧了手：“我只是来做体检的。”

“体检？”季希悦根本不信。

“这样的谎话有意思吗？一年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死缠烂打了几次还不够？现在追到瑞士来，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陆砚脸上的血色顿时一寸寸白了下去。

一年前，他确实不能接受季希悦断崖式分手，所以用了很多种方式找她。

可这一次，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