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哪来的戒指?」
听到身后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
果然看到两个护士正捡起我的戒指寻找失主。
死手,你倒是再握紧一点呀!
肖燃也怔愣了一下,放下水杯,顺着声音看过来,竟像是受到某种感应般,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什么戒指?」
其中一个护士答道:「就是古玩市场里老大爷摆摊卖的那种,上面有个小图章,等家属过来认领吧。」
哈?
什么眼神啊?
这玩意花了老子半个小目标呢,开玩笑!
可没想到,肖燃听到这话却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缓缓走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感到他的步履是那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边缘。
他伸出手,接过那枚戒指,手指轻轻摩挲着凹凸不平的戒面。
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如同电影里铺就伏笔的慢镜头,缓缓扫过整个房间,最终聚焦于面前覆盖着我尸体的白布上。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他会如何面对我的死亡。
是欣然接受,还是会有一丁点的难过?
这似乎是一个宣判!
可是,当他屏住呼吸,拉开白布,看到我那张苍白扭曲的脸时,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没有成立。
他既不悲伤,也没有解脱的快感。
就那么静静站着,看着,仿佛面对一片毫无波澜的湖面。
而他则成了伫立在湖水一侧,没有感情的雕塑。
小何见状忍不住好奇,悄声问道:
「肖医生,这是你朋友啊?」
他沉默良久,答道:「不是。」
真心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我们自幼相识,有过一个两小无猜的开局。
就算后来几经风雨、阴差阳错,早已回不到最初的纯粹,但总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二十多年了,最后竟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甘心,真是恨不得马上坐起来撕咬住他的脖子,逼他改口说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我没想到的是,就在下一瞬,他突然伸出手来,以前所未有的温柔抚摸着我的脸颊,就那么毫不遮掩地吻了上去。
语气坚定地说:「他,是我的爱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我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走失的意识。
已经高兴疯了。
又哭又笑,拉住旁边刚飘出来的鬼:「你听到了吗?他说我是他爱人,他说我是他爱人,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我就知道!」
某鬼:「你有病啊?」
天花板上的女孩也飘下来凑热闹:「妈呀,磕死我了!好甜呀!」
甜吗?
我突然被打回现实,无奈苦笑。
我们的故事,无疑是和「甜」字沾不上边的。
先不说他从小就不待见我,总爱用一声阴阳怪气的「大少爷」拒我于千里之外。
单论十年前那个几近疯狂的夜晚,他清醒后红着眼眶骂我是趁人之危的***犯。
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执念与隔阂伴生,爱欲里埋着倒刺,每次呼吸都会牵扯出新旧交错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