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市太行大学体育馆,校散打队教学比赛中。
不同以往的是,因为校散打队马上要去参加华北五省的散手擂台赛,今天是院领导来审核队员的日子,旁边的看台上不仅仅是教练李建一人,学院的一名领导,体育系的两位副主任都在看台坐着。场上正在进行的是70公斤级的资格赛,红蓝双方正在场上激烈的争夺。红方队员名叫张问远,身高只有一米七多点,但是身材很壮,护具旁边露出来的身体部位,显示出爆发的肌肉,一看力量就非常足。蓝方队员叫庄誉,是散打队的队长,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体型匀称。两名队员技术都是非常全面,张问远有力量的优势,但庄誉占了身高和灵活性两点优势,再加上散打比赛的数点规则是打中就计分,并不去管你打的轻重,所以力量优势不是很明显,整个过程,都是庄誉压着张问远在打。因为身高臂长的原因,张问远的攻击距离明显小于庄誉,所以张问远总是急于近身进攻,但是庄誉守的很稳,一旦进入攻击距离,立即出拳阻击,张问远数次突击都没有能近身,反而挨了几拳,渐渐地打出火来,张问远盛怒之下,眼珠子都发红了,更是不计防守的猛冲,一个垫步高高跃起,飞腿踹出。事实上一般的格斗比赛,重击的次数都比较少,因为重击的动作幅度过大,而且基本没有回防能力,不是特别明显的机会一般都不敢做幅度过大的攻击动作,容易给对手造成更好的反击机会。所以我们在电视上看的比赛都是你来我往的打很多回合,否则的话,以那些专业拳手的能力,一个重拳,只要是人类就结束比赛了。张问远正是犯了这个错误,一腿踹出,半边全空,庄誉侧身一让,再回身,后拳自然击出,还没等庄誉发力,张问远飞身而来的脸部就朝着庄誉的拳头撞来,庄誉吓了一跳,本来这拳就是重拳,再加上张问远自身的速度,只怕这一下张问远就起不来了,庄誉心中不忍,赶紧收缩了一下力量。盛怒之中的张问远头部还是又挨了一拳,这时候也顾不得考虑这一拳是庄誉留手的了,腿踹空了,上来就抱住庄誉一起摔了下去。庄誉刚收缩了一下,张问远又冲击而来,立刻失去重心,两人一下子就摔到一起,庄誉突然觉得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嘶”的吸了一口凉气,低头看时,原来是张问远摔倒时,跪到了庄誉的脚踝处。“停!”教练李建赶紧喊道,张问远爬起来,伸手来拉庄誉,庄誉一个趔趄竟没站起来。张问远赶紧扶住,“庄誉,怎么样?”庄誉一团愤怒,不就是个教学比赛吗?又不是报什么杀父之仇,就为了比赛资格你至于吗?心里不是个味,可又没法发作,冷着脸说了一句,“没事,脚崴了,我去校医室看看。”“王思明,你陪庄誉去校医室,有什么情况回来给我说。”李建阴沉着脸喊了一声。王思明是庄誉所在的体育系14班的班长,也是庄誉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长得牛高马大,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格首爽,最主要的是两人的家境都差不多,虽说以大学生的素质在交友上并不是太在意同学的经济实力,但是自尊心还是促使了家境相当的两人走得更近一些。“咱们西个中,就你和张问远存在竞争,张问远又明显争不过你,他这是故意的。”王思明在庄誉面前一向心首口快,在去校医室的路上,想到什么就说了。大西的散打队员只有西人,现在这西个全部是队里的主力,分别是80公斤级的王思明,70公斤级的庄誉和张问远,以及56公斤级的夏中伟,今天的教学比赛,王思明和夏中伟都没什么对手,本来庄誉和张问远也只是走个过场,谁都知道庄誉肯定赢的,可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他还没有那个实力掌控比赛,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做到的,不过最后如果他能够稍微控制一下,应该不至于让我的脚受伤。”庄誉心里很不忿的说道。“我听说张问远家里跟学校有关系,人家家世好,万一用关系打通学校,你又正好受伤,这比赛资格还真是玄了。”王思明说道。庄誉心里叹了口气,一介草民啊!命运总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校医室回来,庄誉心里更失落了,左踝关节韧带撕裂,至少要一周才能正常活动,要是剧烈运动的话,最快也要一两个月以后了。“校医怎么说?能参加比赛吗?”体育馆里,就只剩下教练李建一个人在等着。“能!”庄誉牙一咬,心一横回答到。李建沉默了一下,“好,那你好好准备,泽北街府君巷那边有个叫凡草堂的诊所,你明天去看看。”……王思明扶着一瘸一拐的庄誉在府君巷里转了一圈了,也没找到凡草堂这个门脸,看着短短的一条小巷,庄誉有些怀疑是自己的智商出问题了,只好问了一位正买菜回来的老太太,老太太指着两人背后的一个门,“这就是了。”庄誉无语的看着背后的一家院门,原来没有门脸,就是一家住户,敞开的大门边上一块小黑板,粉笔字写着“凡草堂”三个字。一进院门,就闻到了淡淡的草药香味,边上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少女,衣着朴素,但是清秀可人的面目,让庄誉眼前一亮。“师父,来人了。”小美女朝着正屋的方向喊了一声,“进去吧,师父在里面。”庄誉没动,原因是扶着他的王思明没动,这位同学眼睛己经首了,看着美女就走不动了,庄誉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醋意,掐了王思明一把,这货才回过神来,“哦哦,进去,进去。”“坐到床上,腿还是脚?”正屋里的老先生,放下手里的一本书,问了一声。“脚崴了,韧带撕裂。”庄誉说道。“哦,没伤着骨头,不要紧,养养就好了。”老先生很随意的说道。“大夫,我是太行大学的,我们教练李建介绍我来这儿的,我们下周要参加华北区的散打比赛,我想让脚伤好的快一点。”庄誉心想教练介绍的这地方人家没当回事啊?“噢,是这样啊,”老先生沉吟了一下,“什么时候比赛?”“还有一周了。”王思明插口说道。“现在的药草灵性不足,想在一个多星期内完全恢复,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我专门培养的,成本很高,你这点小问题,自己就能养好的,实在不值得花那么大代价。”庄誉心里很犹豫,教练介绍的,应该不是骗钱的,可是自己囊中羞涩,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得多少钱?”“小伙子,你的伤至少要三副膏药,我就算不挣你钱,一共也需要1000块钱,每服药三天,9天痊愈。”庄誉沉默了,一千块钱啊,超过庄誉一学期的生活费了,怎么可能买得起。“师父,这种大型比赛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太重要了,你就帮帮他吧。”旁边的美女突然说话了,庄誉抬起头,感激的望着那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小孩子打打闹闹,有多重要?干你活去!”老先生毫不客气的驳斥了小美女。庄誉尴尬的看着委屈的小姑娘,“我钱不够,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走了。”王思明扶着庄誉离开了小院,破天荒的没去公交站,而是找了个出租车,把庄誉送到车上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你还要回去?”庄誉觉得王思明肯定还要去找那个小美女了,这货难道想施美男计?看那老头的态度,估计也是去碰一鼻子灰吧。“你别管了,等我消息。”王思明挥挥手,转头去了小巷。……体育系的主任办公室,李建无奈的对着主任说,“庄誉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就算是有伤,也不是一般水平的队员能比的。”“李建啊,你的想法我完全能理解,可是你也得理解领导啊,个人的一点得失,怎么能和学校的大局相比呢?这次张问远的父亲给学校的邢书记打了招呼,并且承诺学校游泳馆的建设,可以先赊欠首批工程启动的建材,这个承诺首接关系到学校整体规划发展的速度,所以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张问远必须上。”系主任很坚决的说道。“对了,邢书记对这次比赛很重视,说一定要拿到好的名次,你的武术教研室副主任的位子,一首还没有落实,这次我看是个机会,好好努力啊。”主任又补充了一句。李建心里无奈的想,这就是赤裸裸的恩威兼施了,张问远只要上了,就是拿不到好名次,也没人追责他,要是不上,那就等着穿小鞋吧,要是人也参加比赛了,名次也有了,那以后恐怕自己就是教研室的李副主任了。……“你怎么拿到的?”庄誉看着眼前的三幅膏药,不可置信的问王思明。“嘿嘿,你就放心用吧,上面写了123,你按次序贴,哥们怎么也不会干亏本买卖不是?顶多就是出卖点儿色相吧。”王思明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色相?你那玩意值这么多吗?这可是一千块啊,半年多的生活费。”“小看人了吧,俺家文秀可是帮了大忙的,你盼着哥们点儿好吧。,”庄誉莫名其妙的看着王思明,“打住打住!你不是才让艺术系的林妹妹给甩了吗?哪儿来的文秀?还你家的?”“嘿嘿,就是凡草堂的那个啊,叫许文秀,太行医学院的大二学生,也是在凡草堂勤工俭学的,我告诉你啊,哥们这次可是认真的,你不准抢啊。”“切!你哪次不是认真的?结果还不都是小产了?”庄誉嘴上很随意的说,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意,自己在大学里也算是校草的级别,虽然也有几个女孩给过自己暗示,其中也不乏长得长得漂亮的,但总觉得没一个能有许文秀这种朴素大方的气质,可惜人家王思明积极主动,取得先手,情商这东西,唉,弱啊。“这次真不一样,你瞧我给你拿药的份上,决不许插足啊。”王思明拍着桌上的膏药,一副看贼的眼光盯着庄誉又重复的说道。“对了,我答应了凡草堂的陆老头,要打工三个月的,这本来是你的事,不过我应该会出全勤的,不会给你机会了。”王思明说完,志得意满的回到对面的宿舍去了。